他唯恐被人看出,皺了眉一揮手,“叫人領你去拜見皇後吧,我和母妃還有話要說。”
什麼話,讓她一個人去拜見皇後?
蕭貴妃也覺得有些不妥,便命椒香親自領沈風斕去,她是華清宮掌事的大宮女,有她看著想來也沒什麼大礙。
沈風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椒香去興慶宮,一行走一行和椒香打聽這位皇後娘娘的喜好,順便打探一下蕭貴妃母子和她的關系。
“皇後娘娘很是威嚴,尤其是衛大將軍過世之後,皇後娘娘就更嚴厲了。她向來不喜宮中其他女子打扮得太過嬌豔……”
椒香說著掃視了一眼沈風斕,見她一身丁香色很是溫婉,簡單大方的反綰髻簪了兩只赤金黑珠步搖。
那黑珠足有鴿卵大小,如今南海進貢的也未必有這麼光澤的,難得插在發間低調不張揚。
椒香心裡對她便生了一番敬意,她頭一次進宮,知道把自己打扮得既不張揚又不辱沒晉王府的門楣,果真太師府的教養極好。
她便多說了兩句,“沈側妃一會兒到了皇後娘娘跟前可要柔順些,咱們殿下原該先陪您同去拜見皇後再來華清宮的,只怕皇後娘娘不悅,您可別頂著來。”
沈風斕不是一味順從之人,這點在她方才反駁蕭貴妃沒照顧好夫君之語時,椒香就看出來了。
“多謝椒香姐姐提醒,妾身有些害怕,不知皇後娘娘沒見到殿下會如何責罰妾身呢?”
沈風斕親熱地拉著椒香的手,希望她能再多說一下,好讓自己心裡有數。
後者眼中流出一絲得意,“您也不必害怕,咱們貴妃娘娘寵冠後宮,皇後娘娘心中不忿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再不忿又敢如何?頂多小小懲戒一番。”
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了,椒香忙補充了一句,“您是咱們殿下的側妃,是自己人,奴婢才這般大膽直言的。”
沈風斕哪還顧得上她,心裡翻來覆去琢磨著,所謂小小的懲戒會是什麼?
有些懲戒對於尋常人來說自然是小,可對她懷有身孕之人就未必是小了,偏偏她又不能說出來……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著到了皇後跟前才不管什麼體面不體面了,能保得自己和腹中孩子兩條小命便是……
轉眼到了興慶宮,比起華清宮的精巧別致,興慶宮勝在端莊大氣,又恰恰輸在了這股大氣上——
失了女子的風情。
皇後和蕭貴妃的區別和這兩座宮殿的區別何其相似,一個高貴端莊威嚴肅穆,一個美貌多情風流婉轉……
男子口中都說喜歡端莊的,到底還是偏愛美貌的。
高高坐在上首鎏金鳳座的衛皇後,頭戴丹鳳垂珠冠,長長的流蘇幾乎垂到面上,舉手投足間流蘇卻絲毫不顫。
端的是大氣穩得住。
她大約四十出頭的年紀,容貌端方,看得出來年輕時應該是頗清秀的容顏。
——便拿年輕時的樣貌來,只怕也比不上如今三十七歲的蕭貴妃。
沈風斕深深地同情衛皇後,怪不得她在後宮爭寵中處於完敗的地步,空有一個皇後的名分來展示皇上不棄糟糠之妻的美德。
她這裡正胡思亂想,衛皇後威嚴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傳來,“怎不見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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