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眸子眯起,再度打量柳煙,“表小姐的丫鬟?”
他只說表小姐,沒有稱名道姓,若柳煙真是沈風斕的人,一定能對上話來。
果然,柳煙重重地點頭,喜道:“是,我們二小姐派我來見二舅老爺。”
……
定國公府的外書房燈火通明,柳煙站在地下躬身答話,陳徐行夫婦坐在上首,面帶焦慮。
家僕帶著柳煙進來的時候,陳徐行正在燈下讀書。
見到那塊玉玦,他便命人到內院請夫人陶氏出來,好辨認真偽。
他一貫不在這些穿戴的物品上留心,雖覺熟悉也不敢斷定,這種事還是得問陶氏。
陶氏只一眼便確定了,這塊玉玦就是沈風斕之物。
當年陳徐行從嶺南被調回京中,當地的同僚送給他的一塊珍品翡翠原石。
誰想他回京正好趕上外甥女的周歲,便將玉石製成了一隻別致的玉玦作為賀禮。
餘料雕刻成了一隻貔貅扳指,就給了當時才三歲的陳執軾,陳徐行的長子。
“老爺若是怕妾身老眼昏花,可以讓軾兒把他的扳指拿來對一對。”
陶氏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單沈太師就不是定國公府可以左右的,何況還牽扯進來了寧王。
陳徐行擺擺手,陶氏說話向來嚴謹,她斷定是真的自然不會有假。
“你們家老爺把斕姐兒身邊的丫鬟都攆了,那斕姐兒如今是誰服侍?看的又是哪位太醫?”
柳煙見陳徐行眉頭緊鎖,對她問話卻頗為和氣,心裡鬆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所有的大老爺,都和沈太師一樣疾言厲色。
“回國公爺,我們小姐身邊還有兩位大姐姐伺候著。昨兒奴婢不當值,只是聽聞寧王殿下請了王太醫來看過,並未開藥。”
陳徐行氣哼了一聲,“他是怎麼做父親的?斕姐兒重病,身邊只有兩個丫鬟怎麼成?連藥都不開,擺明是不想讓她活了。”
顯然是沈風斕觸怒了沈太師,如今沈太師任她自生自滅還好,只怕會下毒手……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陳徐行站了起來,在屋中來回走了幾回。
他又看向柳煙,站住了腳,“你確定,你們小姐只說要鮮果吃嗎?”
陳徐行從前在嶺南為官,交遊廣闊,常常有昔日同僚屬下給他寄些鮮果特産來。
他每每受到新鮮果品,便會分送通家之好的府邸,沈府作為姻親自然有份。
沈風斕派人來要,還是頭一遭。
柳煙只得複述了一遍沈風斕的原話,“小姐說,你只和二舅舅說,我想吃嶺南的鮮果了,請他常常送一點子來給我解饞。”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好不容易派一個丫鬟出來報信,竟然只說要鮮果吃?
以沈風斕的才智,這句話絕沒有表面聽起來那麼簡單。
陳徐行細細咀嚼這句話,其中必然還隱藏著什麼深意,只是他一時沒想通罷了。
陶氏同樣想不通,見陳徐行沉思不解,一時也不敢打擾。
柳煙何嘗不著急,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了,定是這個意思!”
陳徐行忽然拊掌一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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