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澤淡淡一笑,拱手謙道:“沈太師客氣了,二小姐的身子要緊,快讓王太醫進去看看,本王就在這小廳等訊息。”
他話畢自在一旁的太師椅坐下,言語間對沈風斕十分關切,叫人不忍拒絕。
前廳?若到了前廳,豈不是要錯過這裡一出好戲?
一位頭戴瓦楞帽的老者走上來見禮,隨後進了內室。
沈太師見狀便不讓府醫進去,自己在此陪坐,又命人上茶。
沈風斕躺在繡床之上,聽見一個陌生老者的聲音。
“敢請小姐將金脈露一露。”
沈風斕聽了這聲音如遭雷擊,這不是太師府府醫的聲音!
紅綃帳中毫無動靜,王太醫抬頭看看一旁伺候的浣葛,浣葛會意地上前撩開帳子一角。
“小姐,這是寧王殿下請來的王太醫。”
沈風斕不禁苦笑,這個寧王為人也太厚道了些,親自下水救人不說,還又是護送又是請醫的。
皆因他二人有婚約之故吧?
只是這好意於她而言猶如燙手山芋,她佯做矜持地別過了臉,聲音極輕又能讓賬外的王太醫聽得清清楚楚。
“我一向是府醫伺候脈症的。”
王太醫聞言面色有些尷尬,訕訕地退了出去,朝沈太師和寧王拱手致歉。
“小姐是嬌客,下官不敢擅請,還是請太師府上的府醫為小姐診脈吧。”
兩人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沈太師安撫王太醫,“小女落水受驚,恐怕是見王太醫陌生所以一時失禮,還請勿怪。”
又轉頭對大管家道:“取二十兩銀子給王太醫做診金,好生命人送太醫回府。”
他朝守在門外的府醫使了一個眼色,後者躬身進來,便要往內室去。
“慢著。”
軒轅澤淡淡地放下茶盞,一開口彷彿仍有茶香從他唇間溢位。
“不是本王信不過府上的醫士,只是沈二小姐是二度落水,非比尋常。王太醫是本王最信任的太醫,將來二小姐亦是要見的,如今讓他幫著斟酌斟酌脈象也好。”
沈風斕即將成為寧王妃,日後再有個頭疼腦熱,自然還是王太醫伺候。
沈太師略一思量,想著這位王太醫在太醫院中素有名聲,沈風斕日後是要嫁給寧王的,如今拂了他的面不免多生嫌隙。
他四下顧盼,見浣紗侍立一旁,便道:“你進去和小姐說,這位王太醫是寧王殿下請來替她診脈的。叫她不可任性,辜負殿下好意。”
沈風斕在裡頭聽得一清二楚,寧王的堅持,沈太師的威嚴。
她若再推辭,只怕府醫就算按照她的話說給那兩人聽,他們也會有所懷疑。
一個是歷經半生官場詭譎而屹立不倒的當朝大員,一個是長在深宮見慣勾心鬥角的皇位繼承人之一,都是人精一般不好糊弄的。
莫非這位寧王殿下是看透了她這點心思,所以執意要讓自己親信的太醫來治?
想到沈太師在朝中的地位,再有隱隱約約關於幾位皇子結黨營私謀求儲位的風聲,她便明白了。
寧王不是心疼自己,只是想娶沈太師的嫡女來為自己增加力量罷了。
她嘆了一口氣,看來借病退婚不成,只好另想辦法了。
“罷了,請王太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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