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嵐州接下來一句話,令楚凌峰再次愣住。
蕭嵐州放出遮蔽罩,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句:“國主的意思是,不擇任何手段,阻止異世宗的成立。”
楚凌峰剛剛端起茶盞,聞言茶水都沒來得及喝,又放了下來。
楚凌峰:“為何如此急迫?”
況且以國主的實力,就算異世宗成立,新一代弟子們讓他有所忌憚,也不至於將大國國主的風範都丟了。
以前,都是國主直接給他傳音,而這次卻讓自己的徒弟來傳話。
楚凌峰雖然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但自己的徒弟總不會假傳訊息。
楚凌峰:“國主有具體的指示嗎?”
蕭嵐州頓了頓,楚凌峰看出了他的為難之處:“師父面前,不用遮遮掩掩。”
蕭嵐州面帶愧色道:“國主說……此事由我們四人去辦。”
楚凌峰又是一愣,國主這是……將自己至於何地?
還是說,宗門現在就要培養新人新的勢力?
可無論如何,後一種可能也不該越過自己去。
一時間,楚凌峰火氣上湧,維持了幾千年的形象幾乎崩碎。
難怪徒兒欲言又止。
國主這是不相信自己了?
蕭嵐州沉默了一會道:“國主說,師父和周瑟是同門師兄弟,近兩百年來似乎感情有所緩和,且師父一直是一位端正的修者,怕您下不了手。”
所以,他才要架空自己是嗎?
楚凌峰閉了閉眼,蠻荒大陸的第一符籙師頭銜,確實縮水了,年輕一代的修者更加層出不窮。
這幾千年來,六階修者也就只有周瑟和孫嬌嬌兩人,而短短百年,不達千歲便已經六階的符籙師,現在已有六人。
他們還那麼年輕,步入高階是遲早的事情,天賦要比他和周瑟那個年代的優秀符籙師,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只要時間的洪流再拉長一些,楚凌峰確實會被這些年輕一代埋沒。
可這並不是國主對自己冷淡的理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國主這麼做,楚凌峰的心太寒了。
只能說狡兔死,走狗烹,雲門輝上了九階之後,楚凌峰的利用價值不大了。
是他傻,今日才看清。
“徒兒告退。”蕭嵐州知道師父心裡難過,符籙師本就比別人思緒敏感,國主的意圖即便不說,師父也能分分鐘猜出來。
蕭嵐州確實為師父感到心痛,但……他也需要一個機會,在玄門宗乃至整個玄寒國,徹底立足,成為新一代的高層。
只能對不起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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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宋七他們剛剛從青禾宗的營地內出來,便看見蕭嵐州他們也從另一個營地口出現。
宋七懶洋洋的揮揮手:“又見面了蕭兄。”
蕭嵐州瞥了她一眼,轉頭往野鶴宗的方向走去。
“他們這是……去野鶴宗?”福年年注視著那四人的背影,下意識的詢問身側的蕭靖早。
蕭靖早本來專注地瞧著蕭嵐州的動向,乍然聽見福年年對自己說話,有些緊張得清了清嗓子:“看方向是的。”
福年年:“……”不知道為什麼,蕭師兄的眼神已經在極力壓制著一些東西了,可為何裡面那隱藏在平靜之後的悲傷,就像化不開的霜雪一樣,令人心痛。
難道……蕭師兄的事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