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早一瞬間挺立在原地,溫潤又憨厚的表情頃刻間凝固碎裂,逐漸滋生出不能超脫的陰沉。
福年年本就對蕭靖早心有怨氣,逮住機會就想懟他,突然看見他這個表情愣了一下。
順著蕭靖早的目光,福年年看見了蕭嵐州。
蕭嵐州?
他怎麼突然來了?
蕭嵐州竊取了蕭靖早先天天賦的事,異世宗裡無人不知,眾人只以為蕭靖早對蕭嵐州的仇恨,來自於這裡。
卻不知道,蕭靖早真正的仇恨,來自於前一世的蕭家欺壓,蕭家為了討好蕭嵐州,更是派人追殺,以致母子兩四處躲藏蕭母年紀輕輕病逝,而蕭靖早也死在了玄寒的冰天雪地中。
蕭靖早不同於溪明流,他心思敏感多疑,越是溫柔友善的人,心裡藏起事來越是戾氣深重。
溪明流尚可以對任何人使壞來抒發自己,但蕭靖早卻做不到,他有原則有底線,他的仇恨只能對讓他受到了傷害的人報復出來。
越是積壓,反彈的就越厲害。
宋七咬了一口酸甜的野果子,後腳跟突然被溪明流踢了一腳,一抬頭也看見了對面的蕭嵐州四人。
宋七緩緩將果子嚼碎,酸甜的汁液流進喉嚨,與蕭嵐州對視了有三秒鐘的時間。
蕭嵐州蹙眉,之前一直在閉關,衝擊六階,剛出關就聽說了歸墟之地的訊息。
想不到這群烏合之眾,竟也成長得這麼迅速。
且那宋七,居然是四大體系全修。
蕭嵐州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狠,在莽荒大陸,有他一個備受矚目的年輕一代就夠了。
其他人,不該留存在這個世界上。
宋七徹底吃完果子,掏出一塊帕子擦乾淨手指縫裡的汁水,抬手笑盈盈朝著蕭嵐州打了個招呼:“許久不見啊,蕭兄。”
蕭嵐州本來不欲理她,宋七幾人卻腳步飛快的走到了他們身邊。
兩方最年輕優秀的大能面對面,過往修者無一不在注視。
蕭嵐州冷哼一聲,甩甩潔白披風,扭過頭去看營地門口,完全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蕭嵐州身後的另外三人也是如此。
宋七好像沒發現別人的討厭似的,直接上手摟住蕭嵐州脖子,在他耳邊小聲道:“之前忘了問,蕭兄竊取小早先天天賦的秘術,從何而來啊。”
話音未落,一道寒芒已經朝著宋七的肩膀砍了過來。
宋七急忙收回手,倒退好幾步,才躲過那陰冷刀刃的偷襲。
姚天娜鞭子一甩,纏住那刀刃,整個人跨到宋七前面。
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直接對峙。
宋七挑眉,拍了拍剛剛被刀氣割壞的肩膀布料,似嘆息道:“這麼不友好呢,不就是問問你秘術從來哪來嗎?這煉體師的速度也太快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手臂就沒了。”
蕭嵐州語氣不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兩百年前你便造謠說我的符籙體系是偷了蕭靖早的,如果再胡說八道,下一次割的可就不是你的肩膀,而是你的脖子。”
蕭嵐州話落,率先進了營地。
畢懷和錢聰緊隨其後。
顧勝耀與姚天娜相互不善對視,刀鞭抽離,顧勝耀挺胸抬頭,跟著最後一個走進了玄門宗營地。
宋七他們站在門口,都能聽見玄門宗的人,對那四人震耳欲聾的行禮聲。
當真是聲勢浩大。
這四人,也全部六階了。
宋七砸吧砸吧嘴,回頭給蕭靖早使了個眼色,幾人往回返。
溪明流抱著手臂,目光飄忽,深思了一會道:“蕭嵐州以為,你在挑釁他。”
宋七點頭:“正是。”
溪明流:“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