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根吃痛地扶著老腰,摸索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裡屋狗男女不要臉的一幕映入眼前。
他恨啊,可能咋辦,打又打不過,只能將怒氣都化為拳頭發洩在腦袋上。
年夜飯後,張振江和楊小軍在院門外放炮仗,一直到晚上八九點才回家。
楊小娥領著三娃擱裡屋看電視,這年起春晚開始與晚八點整現場直播,直至大年初一淩晨。
晚會邀請好多藝術家,帶來了小品,歌曲,舞蹈等各類富有民族特色的節目。
可楊小娥卻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一雙眼睛時不時盯著座機看,祈禱能響,卻靜悄悄點動靜都沒。
不應該的,張振國甭管多忙,都會電話過來詢問母子生活情況,之前一天一通,何況這會是年夜呢!
楊小娥心裡忐忑不安,打小日本那會都有作戰電話,何況這八十年代初呢,莫非他沒在河灣縣?也可能……
楊小娥大腦一片空白,感覺這猜想太恐怖來了,她趕緊搖頭,只想把讓她害怕的這念頭剝去。
不會的。老倌吉人自有天相,何況每天早晚都給老祖宗們燒香讓保佑呢!
“二姐!我們回來了!”楊小軍猛推院門,一蹦一跳跑進來,張振江抱著歡歡跟在後頭。
一進裡屋楊小軍便見二姐面色蒼白,小臉頓時沉了下來,“二姐,你咋了?出啥事了?”
“我沒事。”楊小娥手摸了把臉,深吸一口氣好平息心底的恐懼感。
調皮歸調皮,可楊小軍曉得心疼二姐得很,趕緊給端茶倒水遞過去,“二姐,你喝。”
楊小娥手捧白瓷杯喝了口,那些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慢慢退去,臉色稍微好點了。
把白瓷杯擱旁邊桌子,她伸手摸了摸小弟腦袋瓜,一臉欣慰,“咱小軍長大了,真好。”
楊小軍順勢撲入二姐懷裡,小胖手緊緊摟住她腰桿,”二姐,是不是爺惹你生氣了?你不用怕爺,我現在長大了,他再打你,我就打他。“
張振江擱邊上站著,一臉擔憂,聽了這話點頭如搗蒜,“嗯嗯嗯,打他,我打他!”
楊小娥噗呲笑出聲,摸了摸小弟腦袋,“長輩甭管做了啥,都不能跟他動手,曉得不?“
楊小軍歪著腦袋問,”那你以前咋跟爺動手呢?“
“二姐錯了,往後都不跟爺動手。”
“那好吧。”楊小軍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小胖手摸摸二姐臉蛋,”二姐,那你甭難受了,去睡覺吧。”
楊小娥俏臉掛著笑意,“你們去睡,二姐還要守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