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己不能明白祁依斐的意思,好在祁依斐也沒打算在深究下去,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對方的腦門,讓她去外間看看有沒有人還沒吃飯的,統計一下出去外賣。閻己走後,祁依斐起身道辦公桌前拿起手機,給陸青竹的號碼傳送了一條簡訊,他有預感對方一定會收到。
閻己身上常年都是冷冰冰的,祁依斐牽著閻己手塞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將人帶出辦公室。週末市局的道路上來往的車輛並不多,一人一妖不緊不慢的走在種滿常青樹的街道上,祁依斐心裡明明知道對方和自己人妖有別,但是摸著閻己冰冷的小手還是不禁皺著眉頭道:“你穿這麼少不冷麼?你這是打算來一場說來就來的感冒?”
閻己歪著頭顯然不太想搭理對方。
“我和你說啊,我們人都是穿秋衣秋褲的,你別整這個特殊,你瞅瞅你手都要凍到我了!”
閻己的手在祁依斐的掌心中掙紮了幾下,卻沒有掙脫剛想開口就被飛奔下樓的孟唯打斷了話。
“祁隊,你們等等我!”
刑偵大隊內的每一個人都各司其職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作為新人的孟唯縱然有一腔幫忙的熱血,也沒能在辦公室內部混得一點存在的意義。也不知處於什麼原有,隨著祁依斐下樓的腳步便就追了上去。祁依斐篡緊了閻己的手,滿臉不耐煩的看著這個毫無眼力見的小新人。
孟唯瞅了幾眼閻己有看了看祁依斐,侷促的擠出一抹笑,腳跟一轉十分標準的給兩位來了個立正轉身,向法證大樓邊跑邊道:“我去看看林哥那邊.....”
“......這是我們隊新來的,叫孟唯。”祁依斐望著孟唯板正的背影說道,卻見閻己毫無回應姿態,便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對方繼續道,“你瞅啥?”
“瞅你咋滴?”
祁依斐聽著閻己緩緩悠悠的接出這句經典對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松開牽著對方的手將雙手附在閻己臉頰轉過對方小腦袋貼近道:“寶貝兒,你這是瞅我麼?”
溫熱且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的氣息輕柔的阻斷了閻己的思緒,雙眼凝視著祁依斐卻不似之前的淡漠,“我想要親親。”
“嗯?”
由於距離的貼近,閻己清楚的看到由於低沉的發音而微微滑動的喉結,閻己覺得此刻眼前的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剛毅的輪廓、深情的眼神以及性感聲線......閻己想不到此刻應該回應寫什麼,腦海中不斷的過度著曾經看過的偶像劇和言情小說,但是仍舊沒有一處可以拿來接上此處的梗,也突然發現原來真的會有一人能使得你萬般皆滅,只得看著他眼眸,聽著他的聲音。
閻己痴痴盯著自己的模樣讓祁依斐深受蠱惑,也不在估計此刻的街道,雙唇輕輕的觸碰,不似冬日的冰涼,溫溫熱熱卻點到為止。
“買飯!”
祁依斐松開捂住閻己臉頰的雙手,勾著嘴角輕輕敲了敲閻己的腦袋攬著對方繼續向前走。閻己一路上雲裡霧裡完全忘記了之前對孟唯的映像,後來想起才當真覺得這是美色誤事。
而這邊將在外的蘇澈帶著昏睡的陸青竹坐在老舊的破竹屋中。蘇澈坐在破破爛爛卻幹淨整潔的床邊將眼神從平躺著床上的陸青竹臉上移開,這座竹屋還是當初的模樣,還是當初他們還是人時的模樣。此刻的蘇澈已經記不起來當初為什麼要留下這座小屋,蘇澈環視著房間中的一切,老舊的竹製座椅從曾經翠綠的顏色變成了枯黃,桌上的那盞油燈早已經幹涸,黑色的燈芯粘在燈壁上像只早已死去的醜陋屍蟲,還有這床上的青衣男子如同那日死去那般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裡......
我們是在這裡死去的。
蘇澈僵直的抬起右手放在陸青竹的鼻下,沒有氣息。這個“人”早就沒有氣息了,思及此處,蘇澈許久不曾濕潤的雙眼像是觸到了什麼駭人的機關,淚水奔流不止。稀碎的嗚咽聲和眼淚滴落在床榻上的“噠噠”聲將沉睡的陸青竹喚醒。
陸青竹睜眼環視了一圈後,和煦的看著掩面哭泣的蘇澈道:“別哭了,你莫不是還想拉著我去葬一次?”
蘇澈慌忙的將頭從雙手中抬起來,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一模一樣的場景將她帶入了過往,她以為床上的人,活了。蘇澈絕望的盯著陸青竹的雙眼,此刻屋內十分靜謐,沒有一絲心跳和呼吸,縱然場景重現,這人也只是千年的老鬼了。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又何必非要歸責自己。”陸青竹支稜起身子,抬手輕輕拭去蘇澈臉上的淚水嘆了口氣道。
“你說要和她成親,然後幫我找一個合適的夫君,不求他大富大貴,只是要待我好。”
陸青竹略過蘇澈的雙眼,垂下頭輕聲道:“嗯。”
良久,蘇澈才輕聲說道:“她要嫁人了。”
“嗯。”
“我們要不要走了。”
“你走吧。”陸青竹摸了摸蘇澈的長發繼續道,“我只是在等她,我的執念也許只是等她,並不一定要在一起。”
蘇澈認真的凝視著陸青竹半晌,抬手擦幹自己臉上殘留的淚水,低下頭輕聲說道:“鎖魂鈴裡的萬般執念可以讓我們再世為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休息,先立個fag,明天日個萬........
☆、冬至三)
對於這起案件,整個市局的刑偵大隊都忙得腳不沾地,死者溫暮靄生前交際網複雜木頭等人在江城市來回奔走查訪,腳步不停,也算得上是披著冬日霧靄出發,裹著凜冽寒氣回家了,若不是常年被祁依斐的鐵血捶打估計這會已經集體住進病房等待護士小妹的悉心照料了。剛剛踏入今年休假行列還未到三天的楚白也重新被號召回工作崗位帶著新上手的孟唯做起了安慰死者家屬的壓抑工作。
溫暮靄的父母是週一下午抵達江城市的,作為死者的追求者和此次案件的實習警官,孟唯主動的擔任起了前往火車站接兩位回市局的任務。此刻孟唯正和楚白提著熱騰騰的豆漿油條趕往市局大樓旁邊的招待所中,自週一老人來到法醫處見到溫暮靄遺體慟哭一場後,便被安排在了這所局裡合資的招待所中。這幾日天氣雖然有些放晴但是氣溫卻一日日的下降,眼看著年關將近,但絡繹繁華的江城市則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鬱的氣息,像一塊巨大的霧罩籠在來往人的心頭久久不散。
“老大說今天要是兩位老人情緒見穩,就要帶他們回去錄個口供了。”楚白將臉埋在厚厚的黃色圍巾中,聲音不似之前的洪亮清脆散在狂風中期期艾艾聽不真切。
“嗯,昨天叔叔看是吃下了點東西的,就是阿姨好像還是不太能接受......”孟唯抬起掛著兩豆漿的手按下了電梯。
“今天都週三了,木頭那邊也沒什麼進展,老大這幾天急的都上火了,就差把a大翻個底朝天了。”兩人走進電梯,楚白才扭動了幾下脖子將臉從圍巾中抬起一些低頭道。
溫暮靄死前關系網雖然複雜,但是經過三四天的排查下來,基本涉案人員均有不在場證明,而事實也表明這些人中也當真不存在作案疑兇。祁依斐頂著上級領導的壓力不斷奔走在校園和市局之間,恰巧這幾日林凡因為感冒也請假在家休養,屍檢報告雖然給到了,但是卻少了個一同分析案情的專業人士,又害怕猜想成真著實找不準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