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這邊有記錄,我們是要交稅的!你回去的時候到門口找小鄧子,他是我們這裡的會計,交錢都是要在他那邊記錄的。我們是合法營生。”
“......謝謝.....”祁依斐面對老和尚一臉奸商的模樣,打起萬分精力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慾望。
回去的路上,祁依斐忍不住問閻己和老和尚非敵非友的關系,閻己回望了眼山門說道:“阿涼從小就蠢啊,他師傅說是以前被他繼父拍後腦勺拍的。”
“......”他蠢怕就沒人聰明瞭,做個和尚都如此家大業大。
十幾年後,那個叫阿涼的老和尚圓寂時,全國數萬名孤兒趕往佛緣寺祭奠。智者般若,大智若愚。
☆、歐詢
回去的路上有閻己這個裝逼利器,直接省去了下山打車等一系列事情,瞬間轉移到了市局天臺。祁依斐對這種速度相當滿意,不在意的依舊牽著閻己優哉遊哉的逛到三樓。
安分坐在位子上的木頭正被剛趕過來上班,還沒來得及將揹包放下的楚白以強悍的姿勢堵在座位上手足無措的兩眼亂轉尋找救星。直到祁依斐牽著閻己踏入辦公室,木頭“噌”的一下站起身像個找到組織庇佑的受欺小媳婦似的喊道:
“老大!”
祁依斐感受著楚白意味深長的目光,略過慌裡慌張的木頭。掃開閻己的手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別上班就知道騷擾木頭,買符咒的人已經有訊息了,你先去查查城東區育才中學查查歐詢這個人。小三兒,你那邊找的怎麼樣?”
坐在角落的小三抬頭對著祁依斐推了推架在鼻樑上負荷過重的厚底黑框眼鏡,將電腦螢幕轉過去說道:“這個男人叫展宏圖,39歲,有嚴重的間歇性精神病。四年前虐待親生女兒,被民警送到富江精神病院。不過當晚就從精神病院逃走,至今下落不明。展宏圖家裡並沒有人報警,是院方在當地民警處備的案。而他女兒展樂現在的監護人就叫歐詢。”
“楚白你和木頭去將歐詢和展樂帶過來,我先去林凡那邊看看。”祁依斐點點頭,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底朝天,“你和一起去麼?”
“我要回去了,陸青竹在家等我。”閻己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幾枚香坨遞了過去,“手機我以後我拿在手裡的。”
“......你等一下。”祁依斐接過香坨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將閻己之前買的大包小包領在手裡,“走吧,我也下樓。”
一旁剛準備和木頭出發的楚白對於祁依斐的操作目瞪口呆,這是真要開始人妖戀的節奏啊!腦補了一路限制級小黃文的楚白,臨下車時腦子裡充斥著各種不要臉的廢料,在木頭趕忙補救下還是撞上了悶頭向裡走的展樂。
木頭將撞了個踉蹌的展樂扶穩站好,拉扯還處於呆楞中的楚白,開口道:“小朋友,你沒事吧?”
展樂並沒有看著兩個人,頭輕微搖了搖,掙脫開木頭的手依舊低著頭像轉角的房間走去。大夢初醒的楚白這才上前兩步跟上展樂,溫聲細語的詢問:“小朋友,你沒事吧?姐姐剛才不是故意的。我......”
“樂樂,怎麼了?”剛下課的歐詢夾著教案筆直的站在走廊那頭,不少時,一群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湧了出來,將走廊堵得水洩不通。展樂抬頭看了眼不遠處被人群淹沒的歐詢,低走轉身走入辦公室。
“你覺不覺剛才的小姑娘有點奇怪?”楚白望著展樂的背影,蹭到木頭身邊耳語道。
“恩,先進去。”木頭看著下課的孩子越擠越多,朝楚白揚了揚下巴,率先進入了辦公室。
楚白靠在辦公室的門邊,看著之前被她差點撞倒的小姑娘揹著書包安安靜靜的低著頭站在亮堂的視窗,像是個被安放不當的等身木偶一動不動。西斜的太陽在小姑娘泛白的臉上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卻沒能為她添上一絲好氣色。
歐詢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神色不明的開口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麼?我是這裡的老師。”
“我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請問這裡有一位叫歐詢的老師麼?”木頭上前一步從上衣口袋掏出證件。
正在淺笑的男人身子微僵,隨即看向木頭大方的上揚著嘴角道,“我就是歐詢,是有什麼事情麼?”
“展宏圖,你認識麼?”
木頭的話音剛落,窗邊的展樂瞬間被啟用沖過來一把抱住歐詢的腰,將頭埋進對方肚子上,瘦小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木頭是知道展宏圖有虐待妻女的行為,不禁看向展樂眼中帶有一絲憐惜,半蹲著身子,溫言道:“小朋友,你是叫展樂麼?叔叔不是壞人,是想和歐詢老師說一些事情。”
“沒關系,你說吧。樂樂對她爸爸......恩,反應比較過激。”
“那歐先生能麻煩您帶著孩子和我們回去一趟麼?”
“好,我收拾一下。”說完,歐詢半蹲著身子將展樂抱起來放到窗邊的座椅上,摸著她的頭說,“樂樂乖,爸爸把東西收拾一下。樂樂會聽爸爸話的是麼?”
展樂縮了縮身子,靠在高大的椅背上,垂著眼微微的點點頭。從楚白的角度看過去,展樂的姿勢是相當怪異的。辦公室內的教師專用椅的椅面十分寬,矮小的展樂雙腳旬空翹起,整個身子的著力點只有腰部一點,這是戒備的姿勢。早已死去父親的名字都能讓她如此恐懼麼?
將歐詢和展樂帶進審訊室後,楚白強拉著木頭來到監控室。螢幕裡的歐詢側頭看向展樂,一隻手安撫式的在對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
“你覺不覺的這兩個人有些奇怪?”楚白盯著螢幕,曲折手肘戳了戳木頭道。
“收到生父虐待的小孩這樣依賴一個人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