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蔚兒說完,蘭沁本來止住的淚一下子又決堤而出,立即說道:“奴婢低賤,不敢對十皇子圖有什麼心思,那天晚,奴婢一時亂了分寸,奴婢……”
“蘭沁!”蔚兒提高聲調打斷她的話:“我來此不是與你問罪的,你若與十皇子是真心,我便有法子讓你們在一起。”
“王妃娘娘,我……”蘭沁語句吞吐,想要急切說些什麼又有些畏縮。
蔚兒卻突然輕笑一聲,指著蘭沁微微緋紅的臉道:“看來是真心了。”
蘭沁畏畏縮縮地低下頭去,半天不語。
蔚兒繞到她身邊扶起了她:“蘭沁,你可知自己現在的處境?”
蘭沁立於她旁邊,啜泣道:“奴婢知道,奴婢此罪當誅!只是十皇子他為人雖魯莽卻也單純率真,現下卻因為我被禁了足,還惹怒了皇和宜妃娘娘。”
蔚兒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琥珀色的眸子往常深沉了許多,似乎在說著一件天大的重要事:“你若還在宮做宮女,不知什麼時候沒了命,十皇子尚在禁足,也不可能顧得你,不過皇一直想讓十皇子娶大理寺卿的女兒,可那傻小子惦記著你,死活不肯,皇那邊我已說過,若夏侯策肯娶她,皇也同意夏侯策納了你做妾,一來你可以保住性命與夏侯策在一起,二來夏侯策與皇宜妃之間的關系也能好些。”
蘭沁先是怔在原地,仔細思忖著蔚兒那一通話,剛剛收住淚的眼眶又漸漸泛紅,直至最後,竟傷心的難以自已,抖著聲音艱難嗚咽道:“奴婢……不求自己能如何,只求他能好好的……次他太過莽撞了,那時還是讓我一頭撞死的好,我不過一個卑賤低微的宮女,他偏偏要與皇宜妃爭執……想來竟是我害了他。”
蔚兒心嘆息,方才在夏侯策那邊,他也是怪自己害了蘭沁,現在到這裡也是同樣的話。
可是再傷心,總要先解決事情。
“蘭沁,夏侯策那傻小子嚷著不肯,說是要娶你為正妃,可是他這樣只會害了你,現下,誰也勸不了他,恐怕也只有你的話管用了。”
聽了蔚兒這話,蘭沁蒼白的臉表露出些許驚喜,隨即又被愁雲遍佈。
驚的是他竟有讓自己一名卑微賤婢做正妃的意思,喜的是到底他心裡還是存著自己,愁的是自己與他終究是前路艱難。
她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去勸說,蔚兒又在一旁好聲安慰了許久,才帶著她來到合陽宮外。
合陽宮門口,兩旁看守的侍衛卻攔手相阻。
蔚兒冷眼望著兩旁的侍衛道:“怎麼,剛才可以進,現在不行了麼?”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九王妃娘娘,您身份尊貴,可您身後的這個宮女……實在是不能進。”
蔚兒只當他們不認識蘭沁,便撒謊道:“她是我的貼身宮女,不跟著我跟誰?”
有一個侍衛站出來面露難色:“王妃娘娘,我們也不是傻子,我們既能在這裡看管十皇子,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誰,王妃娘娘還是別為難小人了。”
蔚兒瞬間有些尷尬,可畢竟他們是奉命辦事,也不好怎樣,正躊躇之際,只見夏侯羨從門外走來,雙手背於身後:“你們只管開門,皇貴妃那邊自然有本王擔著。”
眾侍衛最終緩緩讓開了道,還恭敬說著:“王妃娘娘請。”
蔚兒站在離夏侯羨十幾米外的地方望著他,只覺得心裡陣陣暖流,後又迅速別過身去,拉著蘭沁進了合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