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的大床,兩人面對著,唯一的枕頭被沈則安枕著,而對面的男人單手撐著腦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幫他蓋被子。
今日的一切都彷彿是在做夢般,無論是表白成功,還是星空下十指緊扣,抑或是此刻,都像是夢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邵執,我還是覺得好像做夢,要不你掐我一下?”
邵執數不清這是今夜沈則安第幾次反問他,完全不像他的性格,於是他手動幫他閉眼,“現在睡就能做夢。”
然而這種用手撫過雙眼閉眼的法子不適用於他這個較真的成年人,他挪了挪身子向他靠近,明明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卻要用氣音說,“我有點激動到睡不著!”
像是在說悄悄話。
邵執用指尖點了下他的額頭,“再不睡我走了。”他覺得自己像幼師。
聽他這麼一說,沈則安立馬老老實實平躺閉眼,“睡了睡了。”
良久後……
幼稚園沈小朋友:“好不真實……”
邵幼師:“我走了。”
聽見身邊有起身的動作,沈則安立馬扯住他的手臂,“不說了,這次真睡了。”
他最後再看了眼他的男朋友,不捨地合上了眼。
他們都說和好朋友在一起會不適應身份的轉變,變得十分尷尬,但沈則安覺得他和邵執之間就沒那麼不適應,也可能是因為不真實感充斥著他的腦袋,讓他現在來不及想尷尬。
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以至於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等身側的呼吸平緩,男人終於動了動被枕得酥麻的手臂,幅度小得驚人,生怕吵到某人。
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聲音的來源處是床頭櫃上的手機,床上熟睡的某人因為這聲音輕輕地皺眉翻了個身,邵執迅速起身結束通話來自李淮西的電話。
電話再次打了進來,他不得不走出臥室接通。
“什麼事?”
邵執一開口對面的人下意識地看了眼備注,算算時間a國現在已是深夜,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李淮西輕笑了聲,調侃道:“在一起了?”
如此沒頭沒尾的問句,卻沒人聽不懂。
男人沒有說話,沉默之中像是在預設。
“挺好的。”李淮西感嘆道,可算是在一起了。
“他告訴你的?”邵執問。
“猜的,這家夥來問過我怎麼表白。”這麼多細節串在一起,想猜不出都難。
兩人沒聊多久,大多數是李淮西在調侃,邵執少見的沒有給他毒舌。
結束通話後的他將手機送回原處,他望著床上熟睡的某人。
認為在做夢的人不只沈則安一人,邵執也不例外。
就像今夜他躺在他的身邊,藉著月光描摹著他的輪廓,這是他無數個夢的縮影。
他想,那一刻不是白日,天已陰沉。
他應該沒有在做白日夢。
此刻,他好像真實地感受到,
年少時不敢妄想的夢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