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祈站在不遠處垂眼瞧著,卻莫名發現一絲熟悉。
好像是那天在婁家見到的人?
身上除了有柄帶著金羽閣獨特標誌的劍之外,再沒別的東西。
婁危不甚清楚地從喉口發出“嗤”地一聲,而後站起身,神情平淡到彷彿已經歷經無數次般:“金羽閣的人還是喜歡讓小嘍囉出來探路。”
即使今天沒死在他劍下,也會在被抓後嚥下能讓人立即斃命的毒藥,勢必不會流出一點口供出來。
祝聞祈站在一旁,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見過他。”
果不其然,婁危的目光再次朝他投來。
明知會有暴露的風險,祝聞祈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在青巖鎮附近。”
“青巖鎮?”一旁的林開霽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轉頭去看婁危,“那不是你……”
話說到一半,他又後知後覺地閉上嘴,不說話了。
目光像是針紮似的朝祝聞祈投來,藏在袖中的手又下意識痙攣起來。他不動聲色調整了下呼吸,盡量坦然地對上婁危的視線。
婁危眼神平靜,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半晌之後,才聽見他的聲音從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
“祝道長記性倒是不錯。”
話音剛落,祝聞祈鬆了口氣。
“行走江湖嘛,什麼事兒都遇到過。那日看見時便覺他形跡可疑,沒想到今日就又碰上了。”
林開霽試圖將功補過:“既然祝道長見過,明日可否帶我們過去探查一二?”
“自然可以。”祝聞祈朝著他笑了笑。
林沐同神色也跟著緩和下來,朝著婁危道:“為了方便休整,你今夜和祝道長合住一間屋子。”
?
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祝聞祈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句:“誰?”
林沐同理所當然:“祝道長還有多餘的廂房?”
他自然沒有。
“我就不能和這位道長……”祝聞祈顫顫巍巍伸手,指向林開霽,開口時幾乎是咬著牙縫說的。
“不是我不想和祝道長一起,”林開霽誠懇地看著祝聞祈,“他倆住一個屋子,道長你別說門被拆了,清早起來家都可能沒了。”
祝聞祈:“……”
那間廂房依舊上著鎖,但只消婁危推開門一看,一切便會真相大白——不僅如此,婁危還會發現自己發表守寡言論的時候,那人就站在旁邊聽。
祝聞祈不是很敢想象那副場景。
最後的最後,他不帶希望地抬起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婁危。
婁危不知何時,手中又轉起了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正挑起眉梢,不鹹不淡地看著他:“祝道長行走江湖,不是什麼事都碰見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