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危止住笑意,而後開口道:“林長老外面設了法陣,特意發話,讓我告訴師尊,休想打他靈植的主意。”
祝聞祈:“……”
清湯大老爺!
突聞噩耗,祝聞祈忍不住哀嘆起來,轉頭去看窗沿上的綠蘿,希望翠花還能繼續堅持幾天。
婁危順著祝聞祈的目光看了過去,語氣隨意道:“聽說今日花神節有不少商販會在街旁擺攤,師尊可要一同前去?”
祝聞祈回過神來,慢半拍才發覺婁危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眼神幽深,眼底的情緒複雜,他看不明白。
大腦中名為警惕的那根線忽地被撥動了下,祝聞祈眨了眨眼,慢半拍才發現又過了界。
他慢吞吞地搖了搖頭,望向婁危,眼神冷靜:“不去。”
態度驟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祝聞祈抬眼,目光落在婁危一直穩穩當當撐著傘的手上。
他後退一步,撤出傘的距離。
婁危愣怔片刻,攥著傘的手悄然握緊。
對面之人滑得像是泥鰍一般,要廢極大的力氣威逼利誘,才能慢慢引出來。但只要稍不注意,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退回自己的領地。
變化得毫無規律。
祝聞祈態度堅定:“學堂好不容易休息一日,你也回去休息吧。”
說著,便要關上殿門。
婁危手依舊抓著門框,絲毫沒有要退回去的意思。
祝聞祈皺眉:“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婁危定定地望著他,因為用力,扶著門框的手上青筋都變得突起。
“是我不明白。”
聲音很輕,頃刻間便消散在寒風當中。
卻一字不落地飄進了祝聞祈耳中。
房簷上的雨斷斷續續地順著落到臺階上,形成一窪窪大小不一的水坑。
祝聞祈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睫擋住了眼底所有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祝聞祈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總有一天,你會走出加了鹽的酥酪,走出這裡,走出學堂,走出玄霜派。”
仙界四派十宗會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飛過你身後,天之驕子在你面前也如同一粒塵灰,沒有人能再阻擋你的坦途,劍刃出鞘後,一切便會塵埃落定。
從此坦途,便也分明。
“到那時候,明白不明白的,也就不重要了。”
他本就只是為茍活才掙紮到現在,不能,也不該妄想太多。
祝聞祈松開手,轉身準備朝著殿內走出。
啪嗒。
傘應聲落地,祝聞祈扭頭,婁危踏進殿內。
他微微瞪大雙眼,後撤半步,腰間抵在冰涼的門扉上。
“你要幹什麼——”
話未說完,婁危便伸出手,捏住他鼻尖。
而後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