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霽瑟瑟發抖,開始考慮現在跑路的可能性。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無限拉長,死寂籠罩在幾人之間,讓人呼吸不上來。
半晌過後,祝聞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恢複了平靜:“不是針對你。”
當然,這話是對著林開霽說的。
他又恢複了一貫的溫和,朝著林開霽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吧。”
之後的氛圍更加詭異,林開霽也不敢再做多餘的事情,一路低著頭疾走狂奔,只想趕緊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離開此地。
順著小徑左拐右拐,幾人終於抵達了後山所在地。於此同時,天也跟著黑了下去,遠處的合歡宗已經點起了盞盞燈火,連在一起,像是緩緩流淌著的星河。
後山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山中的全貌,只能聽見偶爾傳來的鳥獸叫聲。
林開霽長長地鬆了口氣,轉身朝向兩人,從腰間裡掏來掏去,將兩枚玉佩分別遞給兩人:“如果遇到了危險,對著玉佩敲四下,在後山當勤的合歡宗弟子就會前來支援。”
祝聞祈接過,朝著林開霽頷首,笑容平和:“多謝你。回去之後,我悄悄讓林長老少佈置些課業。”
林開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喜滋滋地對著祝聞祈道謝:“嘿嘿,那就多謝祝長老啦!”
說完後,他朝著兩人行了個禮,然後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祝聞祈微笑著目送林開霽離去,在身影漸漸縮成一個小點後,笑容也跟著消失。
他冷著臉想將玉佩塞回腰間,然而腰帶今日系得太緊,半晌沒能塞進去。
婁危本和祝聞祈錯開了半步遠,見祝聞祈半天沒動,目光落在他笨拙的動作上。
又過了一會兒,他三兩步上前,伸手抽走祝聞祈手中的玉佩。
祝聞祈蹙眉,眼底發冷,當即就要伸手去拿玉佩:“還給我。”
婁危不為所動,只是將手舉起,抬高到一個祝聞祈伸手絕對夠不到的高度:“不還。”
說著,另一隻手相當自然地搭上祝聞祈的腰帶,以不容拒絕的力度拉開一條空隙。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寸,所做的事情也超出了正常師徒間的範圍。
祝聞祈急了,伸手死命去推開婁危,語氣惶惶中帶著急:“你幹什麼!”
婁危面色不改,將手中的玉佩插到祝聞祈腰間:“再亂動就親你了。”
話音剛落,祝聞祈渾身一僵。
推婁危的手停在空中,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半晌才開口道:“……你剛才說什麼?”
確認好玉佩不會掉下來後,婁危抬眼,和祝聞祈對上目光:“要我再重複一遍?”
他眼神平靜,鎮定自若地瞪著祝聞祈的回答。
直至此刻,祝聞祈才反應過來,面前的婁危已經和三年前大不相同。從前的婁危無時無刻都在警惕著,只要自己露出一點不對勁,就時刻準備著沖上來將自己絞殺;現在的婁危眼神更加沉靜,像一座枯井,將所有情緒收了起來,讓人琢磨不透。
他“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火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清晰感受到硌在腰間上的玉佩。
是婁危給他掛上的。
祝聞祈幾次張口,都沒能說出話來,試圖盯著婁危的眼睛讓他感到羞愧,卻發現對面毫無悔改之意,鎮定自若,像是早有預謀一般。
“……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