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澤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沒有,為師怎麼會躲著你,為師喜歡你還來不及……”
“師傅,我喜歡你。”
一記話,擊得槐澤腦子裡天打五雷轟,心跳暴增,順著血液撲通撲通震著耳膜,模糊了外界的聲響。脊椎後密密麻麻的電流感襲遍全身,湧進大腦。
臉上熱意不下,他顫顫巍巍道,“哈哈哈,為師也欣賞你。”
“師傅,我喜歡你,是想和你做的喜歡。”
……
怎麼就這麼直白,槐澤覺得自己腦子要爆炸了,不是?!!!
究竟是誰教他好徒兒如此講話了,粗俗!下流!濁耳不堪……
明明表白的是清丞,可害羞難當的確是槐澤。
清丞就這樣淡淡的看著已經內心人神交戰的師傅,爬鑽滿心的緊張悄悄化成一口氣撥出來,說了果然輕松許多。這麼多年的壓抑,終究是裂了個口子。
他與槐澤的天真不同。他從小便是乞丐,混跡在村市之間,見過的齷齪事太多太多,不過一直隱於心裡,暗暗唾棄遮蓋。
直到槐澤的出現,那些骯髒的,邪惡的,難以言齒的不堪悄然間由陰影化成了濃厚的,令人下墮的慾望。
直到那時他才明白,自己本性依舊是村莊裡那些齷齪的人,即使裝得幾十年純良也掩蓋不住的腐爛。
他就此把話說過,眼神如毒蛇般死死舔過槐澤身上各處,心裡平靜中蔓延著無盡的悲傷,清丞近乎有些自虐的想:
快,師傅求您了,把我趕出黎山。
別讓我這種低賤下流的人再惦記您。
別讓我這種齷齪骯髒的人肖像您。
師傅,求您,趕我……
不然……我遲早控制不住……
頭上一重,師傅翻下樹,耳根紅透了,但還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故作鎮定道:
“咳咳,丞兒。為師知道你的心意了,但為師還要好好想想,你先回房間吧,今風大,當心著涼了。”
清丞不知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只舉得心裡五味雜全,他呆呆的看著槐澤,嚥下喉間的酸澀,暖意在胸前化開,沁人心脾。
“哎,怎麼哭了?”
臉頰被人觸碰,拂去淚珠。清丞是完完全全放鬆下來,他看著眼前人,只覺槐澤周身好似渡層柔光一般,一顰一笑間美好的遙不可及。
師傅,您怎麼能這麼好……
怎麼能……
而後便是槐澤束手無措,他捏著因爬樹灰撲撲的袖子,給清丞擦著流不盡的眼淚。手忙腳亂心更亂,竟是愧疚和歉意爬上心頭。
槐澤嘆了口氣,無法,幹脆將眼前的淚人橫抱起來,往上顛了顛,倒是比剛來時多份重量。
清丞比他高,抱起來畫面看著有些怪異。但此時有誰在看呢?
都到這個地步了,槐澤直接掰過清丞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正如清丞小時候哭槐澤無數次哄他那樣。
槐澤抱著早已長成人的徒弟,往回走,想著。
先給這小子關回屋再說,其餘的事情他再慢慢商討吧。
誰叫是自己親手養的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