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臉被哭得瞬間皺成一團,苦腥味從味蕾炸開,直竄鼻間,片刻,槐澤就被苦味淹透。
眯著眼,一塊酥糖忽地出現眼前。
“師傅。”見師傅不僅還願理自己,甚至提前預備些甜糖,心中暖意上頭,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軟下。
糖入嘴,壓過在嘴裡肆意的苦梢,胃中的灼痛感得以有所緩解。
他與師傅對視,淞洄的目光一向就是輕輕的,彷彿山崩地裂也不會因此有變化。但此時,槐澤總覺得師傅的眼神中好像沾染了什麼東西,沾染上了師傅從未有過的感情。
見槐澤把藥喝幹淨了,兩個長輩好似鬆口氣,僅是揉揉槐澤的頭,便趁著月色離開了。
槐澤在心中重重嘆口氣,瞭外邊生機勃勃,但心裡卻空落落,提不上一絲力氣,索性想尋顆樹接著睡。
日暖花香,清風喜人,雀鬧鳥鳴,一片祥和之中,槐澤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他頓時覺得納悶,要說黎山之中,唯有槐澤他最能睡,日落而眠,日落而起,瀟灑兩個時辰回頭又睡了。
睡眠質量不能說好,只能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死透了。
但這會,無論身體上睏意都多深,眼皮有多重,大腦就是睡不著,連帶著體內的半魂都不安的躁動。
槐澤覺得奇怪極了,坐起身尋求原因。
樹下陳許宴路過,瞥了他一眼,明知故問句:“睡不著?”
揚起長袍,槐澤從樹上翻下來,穩穩落在地上,悶聲嗯了句。
抱著草藥重,陳許宴步子急,往庫房走,聲音隨著風留下,“正常,半魂不穩難入眠,你要困得厲害去跟你的那個徒弟待在一起,聚在一起魂就完整了,到時候便能睡著了。”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槐澤追問。
“沒有。”陳許宴聲音悠悠傳來。
行吧,悶著頭,槐澤正欲接受這個事實,江舟與的聲音陰森森猛地落入耳中。
“半魂?你睡不著?師叔的話什麼意思。”
聞言,槐澤暗道不好,閃身想跑,卻被江舟與一把揪住領子。
“師哥~”槐澤把聲音放柔放緩,企圖撒嬌來矇混過關。
但此時江舟與根本不吃這套,這些字眼簡直如晴天霹靂般劈進他大腦裡,稍微聯想,他不敢細想自己的小師弟又幹了什麼蠢事。
“說不說。”江舟與手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槐澤見了,壞了,師兄真氣了,他要捱揍了。
於是他熟練縮成一團,準備乖乖捱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給江舟與氣笑了,即使答案已經如明鏡一般擺他眼前,他也是不願意接受。
於是幹脆松開鵪鶉一樣的槐澤,“行?不說是吧,那我問問你所謂的什麼徒弟,看看他的嘴硬不硬。”
“師兄我錯了。”聞言,槐澤秒慫,當場滑跪道歉,將事情和盤托出。
“為何不和我商量。”見眼前人,江舟與快氣死了。
槐澤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嘟囔,“我以為你們是想除了他。”
“我要殺那小子還會關緊閉?”江舟與當場甩著袖子走了。
槐澤這才反味到,他之前好像…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