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唱鬼歌。見者痴,聽者瘋。
槐澤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直接一個轉身翻到清丞身後,臂肘壓在他的肩頭微微向下用力,袖頭滑落漏出的雙手捂住他耳朵,封閉聽識。
同時自己執行靈力去封閉神識,突然一聲清脆的鈴聲陡然間鑽入腦海,硬生生打斷他的運靈。
咿呀吱語如洪水般灌進耳朵裡,嘈雜的聲音聽的槐澤頭昏腦漲,心口陣疼,沒忍住槐澤張口一口血吐了出來,暈了過去。
意識是逐漸消散的,倒下時,槐澤彷彿感覺到了,前面的人慌忙轉身,雙手顫抖接住了他,晃著他喊著師尊……
像嗜酒後睡醒的清晨,槐澤頭昏昏沉沉還帶點刺痛,濃厚的麝香薰的人難受。
槐澤一把扯走頭上蓋的東西丟在一邊,指腹用力按著太陽xue使自己清醒過來。
頭疼沒那麼難耐了,槐澤略顯煩躁的打量所處環境。
檀木大紅床,喜帳簾卷,案臺前擺放的精緻酒杯和四喜果。兩株紅燭熊熊燃燒,紅蠟止不住下滴。
捏起剛才隨手丟在旁邊的大紅物件,原來剛蓋在槐澤頭上的竟是塊繁瑣、雜重的紅蓋頭。
這才來得及巡視自己,身上披著大紅嫁衣,端坐在床前,像極了新婚洞房靜待夫君的新娘子。
頭冠壓的脖子疼,繡花鞋也小的擠腳。一時間槐澤理不清什麼前因後果,一把扯去頭上的金冠銀飾,從嫁衣上撕下條細帶隨意捆了頭發,蹬下繡鞋,踩著薄襪在房間裡走來。
走到梳妝臺前,槐澤映著銅鏡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紅唇翹鼻鳳眼柳眉,活脫脫一副妖豔舞娘樣。
剛槐澤因嫌棄衣服繁重束縛,扯了幾下。這透過鏡中看,顯得淩亂不堪,比起結婚更像接客。
槐澤汗顏,看著鏡中全然陌生的臉龐,不禁回想,自己幻虛形時的皮囊有如此秀麗嗎?
思考間,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一人大步跨入,過長的衣擺擦過門欄,進來時還細心將門關著,後抬眸直視者在梳妝前的槐澤。
兩人對視,槐澤看著身著喜袍的清丞,不知說些什麼。
麝香越發濃鬱,兩人雖未言只語,可淩亂的嫁衣、剛進門的新郎,無聲燃燒的紅蠟……使得空氣都變得燥熱粘稠。
門外冷風吹進,片刻的清醒讓槐澤意識了不對勁,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的手腳、身體越來越使不上勁,心裡也更加燥熱難耐。門庭風掃過,槐澤皺眉明白了自己的異樣:這麝香,怕不是加了不少催情的成分。
尤其在清丞出現時,槐澤能明顯感受到,麝香味更重了,而且催情的效果也更顯得明顯。
清丞進門後,先是瞧著站在梳妝鏡前,狼狽的“新娘”,再注意到灑落的、半個床的銀飾。還有塊本該呆在眼前人頭上的紅布,被撕得破爛,一大半都掉在地上,只留個小角勉強掛在床邊。
……
但清丞也未言片語,只慢步走到桌前,自顧自的拎起紅色酒壺,往兩個合巹杯裡倒酒。
之後就拿起自己那份利落的飲一半,並將另一個酒杯遞給不知所措的“新娘。”
此刻“新娘”當然是一口都不願意喝。
不過槐澤見清丞大有他自己不接就一直遞下去的意思,於是他只好忙大步跑過去,伸手去拿。
哪知裙擺太長而槐澤的步子又跨的太大,他一腳踩在前端過長的裙擺上,襪子打滑,身子不由使喚的往前跌,直直的,撲倒在清丞身上。合巹酒灑了他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