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逐雲罕見的有些緊張,這是哪怕面對著能否成功打倒喻思運時都沒有過的情緒。
“叔叔阿姨他們也在上面……你怎麼……他們——”
南晴抿唇笑了笑,他摟住喻逐雲的後頸:“沒關系。”
兩年前那個除夕夜,他們揹著所有人躲在房間裡。喻逐雲剋制不住自己洶湧的情緒,紅著眼睛問他能不能不談戀愛。
那時候的南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可現在卻懂了。以為他和別人在一起時,喻逐雲究竟抱著什麼心情,為他包那份沉甸甸的壓歲錢的?
越想就越會愛這個人,越想就越明白自己對他的愛還不夠。
喻逐雲本想跟著南晴一起上樓,替他向顧梅芳和南濤成坦白,但南晴堅持,這件事他一定要自己說。
他回了家,顧梅芳幾人果然在沙發上等他。
明明和顧嘉禾聊到這件事時,他還對如何與父母坦白毫無頭緒,但此刻站在這裡,許多話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
從三十七個電話。
到那頂花光身上所有錢買下的帽子。
從那把宜城最貴的小提琴。
到用後背擋下山上滾落的巨石。
從那枚求了整座南河廟買下的紅繩玉佩。
到胸口那個猙獰蜿蜒的鮮紅紋身。
從前世,到今生。
南晴不傻,他知道不管是這一年,還是以後的許多年裡,同性戀都是一條不好走的路。
但如果與他一起攜手走下去的是喻逐雲的話。
他寧願當一個永不悔改的傻子。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過了幾分鐘。
顧梅芳與南濤成沉默著,嘆了口氣。
他們的確是傳統的父母,從未接受過這樣的沖擊,難以想象南晴喜歡上一個男生。
但做這件事的人是南晴啊。
小的時候只有那麼一點大,險些因為心髒病而夭折的南晴。
這一輩子乖巧聽話懂事……只為自己活過這一次的南晴。
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他們只希望,南晴能快樂。
“只要那小子不欺負你!”
南濤成和顧梅芳過了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眼圈已然紅了,“不然就算他對咱們家有再多恩,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南晴破涕為笑。
不會的。
即使全世界都背離他,喻逐雲也不會。
春天悄然到來之時,南晴重回學校。
新學期伊始,所有學生都還沉浸在假期的回味中,討論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化學系眾人做新學期的第一個實驗,經歷過上學期的危險事故後,學校對實驗的警惕性大幅度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