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嗎?這個世界上,恩將仇報才是常態。在真的遇到危險時,這些人只會把恩人推出去擋槍。
南晴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捧在心上的小神明。
而他作為信徒,甘願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祭。
“……喻逐雲!”
眼見著事情的情況越來越不對,南晴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上前,拉住他的手晃了晃,“我有點累了。”
喻逐雲轉過身,冰冷的神色還未來得及消融,語氣卻下意識地輕柔了起來:“心髒疼嗎?”
南晴搖搖頭:“就是累了,今天做了好久的實驗,又跑來跑去,我想回去休息。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喻逐雲安靜了兩秒:“嗯,好。”
兩人出了醫院病房,乘車回到喻逐雲在首都的小公寓。
這會已經入夜了,黑絨布似的天空被路燈燙出一個個小孔往下漏光,房間裡黑漆漆的,只有玄關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
喻逐雲沉默著彎下腰,低頭給南晴脫鞋子。
上大學了,少年也沒有給自己添置一點新衣服和新鞋子,依然穿著以前的。小白鞋雖然洗刷得很幹淨,卻有些褶皺的痕跡。
小熊襪子也還是之前那雙。對這個年紀的男生來說很是幼稚的東西,他穿著卻很可愛。
南晴自己也有點侷促,不安地動了動腳踝。
喻逐雲卻沒放過他,換完拖鞋,又把他抱到玄關櫃上坐下,從他的小腿開始一節節地往上摸。
力道並不大,也沒有撩撥。
只是像醫生一樣,一寸寸地檢查著他身上有沒有沒被發現的傷口。
一路都很正常,一直摸到肋骨下側,南晴不自覺地輕“嘶”了一聲。
這點輕不可聞的動靜立刻被捕捉到了。
喻逐雲抬頭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掀開他衣服的下擺。即使只有一盞壁燈,那一大塊青青紫紫的瘀青依然觸目驚心,就像美玉有瑕。
南晴下意識地想躲,卻被喻逐雲擒住了後腰。青年的大手滾燙,輕輕撫過瘀青時落下一串又疼又癢的酥麻。
“沒、沒有了,”南晴求饒似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喻逐雲,“就只有這裡有一點點疼。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撞到的……”
喻逐雲好半晌才重複道:“‘一點點疼’?”
南晴安靜了。
其實是很疼的。
硫酸潑下來的時候,他雖然站得遠,但也很害怕。
“我一開始以為我救朱斌這件事,會讓你很不開心,”
過了好幾秒,南晴很小聲地說,“但我剛剛又想了想……你其實是心疼我,所以才會這麼生氣。”
喻逐雲很難得地沒說話,伸手將南晴打橫抱起,走到沙發旁。
室內一片漆黑,兩人的身體幾乎緊緊地貼在一起。家裡很熱,一股熱潮席捲而來。令人不自覺地想到那天晚上,喻逐雲低喘的聲音。
南晴的眼睫無措地眨了眨,摟住喻逐雲的脖頸,溫熱的呼吸貼著他的臉側:“……哥哥,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