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很重要。
然而,於他而言,喻逐雲就是最重要的。
“如果你真的感謝我,並且對喻逐雲覺得抱歉,以後就不要再為喻思運鞍前馬後了,”南晴垂下眸,往病房外退,“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朱斌滿是冷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堪的紅。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病房的門卻在這時被重重推開,陰影之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喻逐雲瞳孔漆黑,臉色蒼白地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目光牢牢地定死在全須全尾的南晴身上,幾乎剋制不住將他揉入骨血的沖動。
“…哥哥!”南晴轉過身,下意識地睜圓了眼,心中閃過了一抹不安,“當、當時的情況就是,硫酸要潑下來,我站在安全的地方就拉了他一把。我還好,沒碰到什麼,他靠得太近了,所以還是受了一些傷。”
“我沒接電話是因為剛剛的情況比較緊急,老師和警察都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情況,沒有讓我看手機……”
南晴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他能感覺到喻逐雲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沉靜,灼熱,又壓抑著瘋狂,像一座沉睡的火山,按捺不住要從心底噴發出來的情緒。
南晴猶豫了兩秒,伸手輕輕牽住了喻逐雲的衣擺晃了晃,聲音輕得像在撒嬌:“……你生氣了嗎?”
喻逐雲的喉結滾了滾,抬起手,想摸摸南晴的臉。
然而這個動作在遠處的朱斌看來,更像是一個即將落下的耳光。
朱斌沒忍住,高喊了一聲:“喻逐雲,你有什麼火氣沖我來!我知道我之前跟喻思運……那件事真的很對不起你。”
“但這次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南晴只是單純好心幫我,我真的很感激他。以後我一定走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喻逐雲輕輕地替南晴抹去了臉頰蹭到的牆灰,旋即才將目光投到了朱斌的身上,向他一步步地走去。
“以前的事,我現在也懶得跟你追究。”
他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眼底泛著血絲,整個人的周身泛著陰鬱的氣息,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阿修羅。
任誰也不懷疑,若他手裡有把刀,說不定會就地把朱斌剁碎了。
“你唯一應該慶幸的,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不是南晴。”
如果這一切都是喻思運和朱斌故意的,目的就是想毀了南晴的人生。
喻逐雲真的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些什麼。
圈在他頸上的項圈和狗繩沒了,讓他乖乖聽話的主人沒了,他也沒有繼續裝成正常人的理由。
也許會先殺了朱斌,再逮到喻思運。
回到喻家那棟別墅,當著喻海和林蕙中的面,一刀刀把他捅死。
是的。
大不了就一起死。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喻逐雲想著想著,忽然輕笑了一聲。
朱斌頭皮發麻,再也沒了剛剛大喊的勇氣,情不自禁地往後靠了靠:“我、我知道,我也不希望我的救命恩人因為我受傷……”
喻逐雲神色平靜地打斷他:“不,你永遠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