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逐雲顫抖著低下頭,拿走南晴手裡的花,在人潮裡護住他。
青年只露出冷峻的側臉,黑沉的瞳孔裡壓抑著情緒。
“上來,我揹你。”
路口跳了綠燈。
南晴被喻逐雲背起,越過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路邊的書報亭後停下。明媚的陽光普照大地,這卻陰涼潮濕,地面鋪滿一層泥濘的青苔。
喻逐雲沒問他手裡的花是從哪兒來的,他卻掏出了手機。螢幕上顯示,二十分鐘前,他給江熹打了一通電話。
我一直知道你在。
所以才會遇見一個熟悉的人就停下,給他們展示自己收到的花。
南晴用那雙濕淋淋的眼睛望著喻逐雲,那雙向來剔透清澈的眸裡映著些許溫柔的光。
這份柔軟和甜蜜幾乎要將人溺斃。
喻逐雲的喉結滾了滾,南晴什麼話也沒說,他卻懂了。
有一瞬間他想拋卻一切念頭,低下頭乞求一個吻,告訴南晴自己到底有多想他,有多愛他,有多不願意放手。
然而最後,他只是垂下眼:“你想錯了,不是我送的。”
“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說的嗎?你只是一時糊塗,以為自己喜歡上我了……”
別再哄我了。我知道我一點都不好。
我甚至已經變成這樣了,會讓你很丟人。
除了我,你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選擇。
“喻逐雲,”南晴打斷他,“不要讓我去喜歡別人,我會很傷心。”
他知道喻逐雲聽不見,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於是幹脆地扯住喻逐雲的衣領,輕而易舉地將青年拽低了身子。
代替告白的是一個珍之重之的吻。
在這年的大街上,藏在書報亭後,踩著滿是泥濘、綠油油的青苔。
十月的金秋溫暖明媚,兩人靠在潮濕的角落,身體四處的傷口隱隱作痛,唇齒相依,抵死纏綿,猶如兩只遍體鱗傷的野獸。
幾步之遙的地方總有人經過,落下一串或輕或重的足音。
南晴輕輕松開摟著喻逐雲的胳膊,卻被青年托住腰,更緊地抱住,情難自抑地深吻下去。
世界在此刻寂靜無聲。
茱麗葉玫瑰散落一地。
喻逐雲松開手,胸膛劇烈起伏。
南晴抬起眼,沖他笑。很乖很甜。
喻逐雲閉了閉眼,黑沉的視線裡壓著紅:“我兩只耳朵全部都聽不見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治好。”
南晴踮起腳,吻吻他的右耳垂,長長的睫羽發顫。
嗯,我知道。
“我一點都不好,我什麼也沒變。從小時候就想殺了他們,直到剛剛都還在想。”
南晴吻他的左耳,淚意洶湧。
嗯,沒關系。
喻逐雲聲音沙啞:“……我錯了,我一直都在說謊。你別不要我,求你了。”
南晴閉上眼,去吻他的唇。
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