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不過是想在小提琴比賽上拿到一個名次,方便之後能在自主招生中獲得一點優勢,喻惕守卻一副失望至極的樣子,不僅打電話取消他在這方面的所有特權,還把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父母都痛罵了一遍。
可喻逐雲呢?他在宜城打了人,差點進警.察.局,喻惕守不還是幫他擺平了?
自己不過是跟朱斌他們去了趟酒吧,回來之後零花錢就被削了一半。喻逐雲在宜城那種破地方,喻惕守竟然還擔心他錢不夠花,要給他的副卡提升額度。
難怪喻逐雲在玉景的時候會那麼囂張,原來是早就知道喻惕守偏心他。
喻惕守的遺産繼承人,也許早就確定好了。
喻思運氣得眼睛都紅了,捏著盤子的手咯吱作響,跑下書房,立刻把那盤水果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操!憑什麼,喻逐雲他也配?
如果喻逐雲死在十二歲之前就好了,現在也不會出來到處礙自己的眼,分走自己一半的家産。
當時買他的那對養父母怎麼就只打聾了他一隻左耳,沒把他打死呢……
想到這兒,喻思運原本暴躁瘋狂的心緒忽然安靜了下來。好像有個原本一直想不清楚的關竅被打通了。
他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繞過一地狼藉,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間,翻出手機給朱斌打了個電話。
“喂?朱斌,我記得你叔叔在戶籍管理部門工作吧?”
“嗯,思運,怎麼了嗎?”
心跳不斷加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喻思運漸漸笑起來,眼裡閃爍著隱隱的暢快和瘋狂:“哦,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喻逐雲這段時間的複習卓有成效,南晴知道他考了班級十三名的時候,簡直比自己拿到金牌那天還高興。
少年眉眼彎彎,琉璃色的眼裡染上些許璀璨色彩,催促他趁熱打鐵,趕快來家裡補習。
喻逐雲唇角的笑意微微散了一點。
他當然也想繼續接受南晴的一對一輔導,然而他如果要想考上更好的大學,報到理想的專業,現在就必須得考慮美術集訓的事情。
這種集訓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各大高校的聯考在十二月份,就算他從前有素描和色彩基礎,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也要不停追進度。
這也意味著,他們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
猶豫了很久,喻逐雲還是跟南晴說了這件事情。
“其實我也可以不報那麼遠的畫室,在哪兒學都差不多……”
南晴卻一臉嚴肅地反駁了他。師資力量是有差別的,喻逐雲在畫畫這方面很有天賦,本身就已經畫得很好了,也許潛心修煉這四個月,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喻逐雲笑了下,最終還是依言選擇了那間雖更遠一些,卻在宜城頗具盛名的畫室。
偌大的教室裡擠滿了一個個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學生,滿是鉛灰顏料的畫架分割開一個個窄小的個人空間。
他個高腿長,蜷在位置上一畫畫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通常都是腰痠背痛的。
大部分人在這段時間都不會選擇再繼續學文化課,但他每天都會給南晴打個電話,在書桌前攤開自己的輔導書,哪怕只聽一點知識點,哪怕只是聽聽男朋友的聲音。
雖然很忙碌,但也很幸福。
喻惕守偶爾也會聯系喻逐雲。
老爺子最近很矛盾,一方面因喻逐雲的成績進步和專心學習高興得不得了,另一方面又因為喻思運的大手大腳、三番五次徹夜不歸而憤怒不已。
有一次他忍不住把喻思運喊到跟前來教訓,談話時不經意提起了喻逐雲的名字。一直左耳進右耳出的喻思運則猛地抬起頭,那雙本該清澈純淨的眼裡溢滿瞭如有實質的扭曲和陰暗,過了好半晌才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