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有點不太舒服。
胸骨被硬生生割開,肯定是有痛感的。被胸帶整個包裹住,痛感雖減,束縛感嚴重,有種無法言說的滾燙。偏偏這時身上是冷的,頗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他想把窗戶開一點下來,可現在不能獨立一個人下床。
空調繼續吹。
南晴又忍了一會兒,蒼白的小臉上全是冷汗。護工大姐還沒回來,他正想摸索手機打電話時,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穿著白色t恤、戴著藍色口罩的高挑青年走了進來,帶來了一陣熱燙的風。
“你好,我是你新來的護工,”低沉的音色動聽熟悉,被口罩濾的有些微的模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南晴一怔,下意識地彎起眼。
他沒說話,只是側頭看了眼窗戶。
“把窗戶給您開一點對嗎?”
那位“護工”立刻善解人意地走到窗邊,一陣暖風湧入病房,夾帶著聲聲蟬鳴。他開完窗戶走到南晴床邊,下半張臉埋在口罩裡,那俊美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深邃淩厲。
“您還有什麼別的需求呢?”
南晴有點想笑。
喻逐雲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呀?還一本正經,真的擺出了一幅護工的樣子。
他微微搖了搖頭,眼睛裡帶了幾分期待。很好奇喻逐雲會怎麼處理。
“這麼快就沒別的需求嗎,”喻逐雲頓了頓,“我這邊收費很貴,而且不退的。”
還要收費?
南晴有點訝異地睜大眼,唇角止不住地勾起,終於清了清嗓子,咬字有些模糊軟糯:“……對不起呀,我沒錢。”
“沒錢嗎?那沒辦法了。”
喻逐雲在南晴身側坐下,瞳孔黑沉。青年照常冷淡而漠然,掀開了南晴身側的被子,“我只能用別的方式來討債……”
南晴怔了怔,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一暖。
喻逐雲不知從哪弄來了一盆熱水,擰了兩條熱氣騰騰的毛巾,一點點地順著他的指尖往上擦,除去了身上的黏膩的細汗。
護工大姐還沒來得及給他做的事,喻逐雲一點點地替他弄。
他的動作又快又麻利,跟他給別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不多時就避開胸帶,微微擦完了上半身。
這其實挺讓人意外的,哪怕是南晴,在看見他熟練包餃子之前,也想不到他會格外擅長這類家務。
心髒病開胸手術結束後的這兩天身上還要插很多管子,甚至包括尿管……南晴知道這是必須的,沒什麼可羞恥。可在喻逐雲的跟前,他還是忍不住抓緊了被單,聲如蚊蚋:
“別……等…等護工阿姨來……”
喻逐雲的動作果然頓了頓。
但也只頓了那麼一秒。
“我也是你的護工啊,”他說,“我不能幫你嗎?”
為了避免南晴著涼,喻逐雲只掀開了他一側腿的被子,一手握住他的腳踝,一手拿著熱毛巾。
南晴下意識想跑,但他現在是個連身都不能翻的病患,動了動腳就被喻逐雲捏住警告了。
“不許動,不要牽扯到傷口,”喻逐雲一臉嚴肅正經,“乖一點,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