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思運從小被追捧著,漸漸就養出了這麼個唯我獨尊的性格。
“秋景樓的套房我要住,春冬的給他們開下來,”喻思運習慣性地發號施令。
經理卡了卡,有點為難:“很抱歉喻少爺,春景套房已經有人在住了……”
喻思運皺起眉,直接打斷道:“這家酒店都是我的,我現在要那個人出去,把房間給我。不行嗎?”
“這……”
喻逐雲忽地冷笑了一聲。
周遭寂靜,這聲笑格外引人注意。喻思運正在氣頭上,立刻皺起眉,厲喝道:“大不了再多給他點錢打發了,有什麼為難的!”
他也不管經理怎麼說了,自顧自地往前走了兩步,一扭過頭,就對上了一張意想不到的臉。
剎那間,喻思運的臉色就變了。
“你?你怎麼在這兒?!”
喻逐雲掀起眼,神色涼薄且漠然,沒半點搭腔的意思。
反而是喻思運的幾個跟班匆匆跑了上來,一女生見到他的模樣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說:“思運,這是……?”
“啊,這是你那個哥哥嗎,”一個男生說,“叫什麼來著,喻逐雲是吧——”
“閉嘴!”
喻思運毫不留情地呵斥完,臉色有些扭曲地向喻逐雲走了一步,“你到京城來幹嘛?爺爺讓你回來的?在那邊捐了一棟樓還不夠,打算在這兒捐?”
喻逐雲頗為譏誚地看著他。
明明擁有的夠多了,卻不能容忍在外受苦了十幾年的親哥回家。用衣著、小提琴嘲諷完還不夠,又因為自己名字裡有一個思運——“思雲”而大發雷霆。
左右為難的父母向來寵溺這個小兒子,權衡之下,竟然真的準備將剛剛才找到“家”的喻逐雲送到一處寂靜清冷的空房裡。
乘車出發時,彼時十二歲的喻逐雲有些難堪地咬著牙,繃著眼淚,遠遠地望著不遠處的家人。
而喻思運則窩在滿臉無奈寵溺的父母的懷裡,彷彿打了勝仗一般沖他做了個鬼臉。
“是啊。”
喻逐雲嗤笑,抬眼看了下時間,起身往電梯口走。
經過滿臉不可置信的喻思運時,他刻意懶洋洋地添了一句:“這酒店是你的?爺爺同意了麼?”
“……”喻思運渾身發抖,怒不可遏地轉身:“你!”
喻逐雲臉色漠然地走了。
然而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插在口袋裡的手已經攥得發痛,指尖也掐出了一個個泛青的月牙。
他不能,也不會在這兒跟喻思運鬧開。
因為已經快十點半了。
他的南晴馬上就要考完試。
他要去接南晴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