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喻逐雲一個人忍耐地坐在床邊,慢慢地收拾著行李箱。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他的目光在南晴的衣服上停留了半晌,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差點把自己的t恤攥破。
喻逐雲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看向別的地方。然而下一刻,浴室的門就開了,只穿著短袖短褲的少年帶著一身清甜的水汽走了出來。
粉白的腳趾踩著黑色的拖鞋,纖細筆直的小腿掛著一兩滴水珠,一掌寬的腰肢因為抬手的動作露了出來,漂亮的腰窩白得晃眼。
南晴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宛如一隻掉進狼窩的可口小兔羔,毫無所覺地仰起小臉,笑盈盈道:“我洗好啦,它這裡的‘花灑’是直接從頭頂澆下來的耶,好像在熱帶雨林裡……”
“啪嗒”一聲,t恤掉到了地上。
喻逐雲同手同腳地撿了起來,壓著心頭的火氣,咬牙道:“空調冷,趕快把頭發吹幹。最好再……再穿件外套。”
“好呀,”南晴已經坦然接受了,反正都是男生,喻逐雲又不會對他做什麼,“你也快去洗吧。洗完我們一起早點睡覺。”
喻逐雲不說話了,大跨步跑進了浴室。
他這趟澡似乎洗了挺久,南晴吹完頭發,又在床上看了好一會習題,幾乎快要睡過去時,才忽然感覺頭頂的燈光一暗。
一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後,床側一重,襲來一陣寒氣。
南晴不自覺地陷入了深眠。
喻逐雲垂下眼,靜靜地望了他好一會,像圍著寶藏打轉的惡龍。有一瞬他很想俯身,用力地親親南晴柔軟淺粉的唇瓣。然而最終只是珍惜地看了又看,不敢碰,生怕劃傷了脆弱而嬌貴的寶物。
他替南晴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出了主臥,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了。
這次決賽一共要持續四天。
十五號的上午九點到十點半是實驗考試,下午兩點到六點是理論考試一,這一天的流程跟省聯賽一樣;不一樣的在十六號下午一點到五點,為了排除運氣因素,綜合學生實力,主辦方又安排了一場四個小時的理論考試二。
十七號,參觀完首都大學後,傍晚五點就會發布實驗和理論考試一的成績。
十八號,也就是最後一天的下午,將公佈最終成績,頒發獎牌,並舉辦閉幕式。
南晴跟大多數學生一樣,一早就去了考場。
負責領隊的老師帶他們去了候考室準備,又順手給家長們分了酒店樓上自助餐的餐券,囑咐他們中午可以帶孩子回房間休息一會,但一定要記得提前到現場,千萬不要因為睡過頭而錯過考試時間。
眾人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候考室的大門即將關閉,在外等候的家長每個人都一臉嚴肅,又開始殷殷切切地囑咐孩子考試細心、認真。
一身冷戾的喻逐雲混在這一群平均年齡四十歲的家長堆裡,十分突兀。
他卻毫不在意眾人打量的目光,彎腰與南晴平視:“如果身體不舒服了就舉手跟老師打報告,不要硬撐。中午我來接你,樓上餐吧人多,我們直接回房間吃。”
南晴微微抿起唇角,他早上醒的時候,喻逐雲就已經起了,甚至還準備好了早餐。
而他身側的被窩冰冰涼涼。
南晴有點心軟,輕聲道:“我知道啦。”
喻逐雲這才放心,目送著他進了候考室。
為了防止影響考生,家長們不允許在門口逗留。回房間的電梯口處登時人來人往,喻逐雲沒去湊這個熱鬧,在秋景樓一樓大廳找了個沙發坐下。
人潮漸散之後,一個穿著奢華精緻的少年才走了出來。他微微揚著下巴,身後跟著兩三個同齡人,語氣裡帶了點微微的嫌惡:“真是擠死了。”
經理趕快跑出來,點頭哈腰地笑道:“是,很抱歉喻少爺,今天是特殊情況……”
喻逐雲的眼底浮現一抹嘲諷。
喻思運,他的親生弟弟,只比他小兩歲。在他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南河市的第一年,喻思運在金碧輝煌的別墅裡呱呱墜地。從此以後,他的親父母忘了自己還有個生死未蔔的大兒子,將所有的愛都“補償”給了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