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顧嘉禾有些茫然:“什麼東西?”
器材室外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響,嚴肅認真的教導主任不停地在禮堂內穿梭。
在路過這裡時,他探頭進來看了一眼,輕輕嘖了一聲:“那兩個混小子跑哪裡去了。”
南晴的心卻忽然跳了起來。顧嘉禾不知道?
那那些消炎藥和退燒藥是誰為他準備的?
想起那個遠遠站在二樓露臺上、用小石子輕輕叩擊他窗臺的少年,他有些懊惱。
答案明明呼之欲出。
他竟視而不見!
南晴匆忙地跑出器材室,又推開了禮堂的大門,直愣愣地闖進了那一片空蕩蕩的紫藤花廊道。
今夜月色如水,風卻凜冽徹骨。
一整晚,他都沒有在學校裡看見喻逐雲的影子。
二十二號藝術節當天。
清晨七點便陽光普照,是個萬裡無雲的好天氣。
老高氣勢洶洶地站在校門口,一眼在人群裡逮住了陳明瑞,絮絮叨叨地數落著他昨晚不打招呼就離校的行為。
陳明瑞欲哭無淚,忍無可忍地趕走了圍在他身邊看熱鬧的堂弟,繼續低下頭“嗯嗯啊啊”地應付著老高的指責。
過了不知多久,老高被另外一個老師叫走,離開前勒令他去禮堂繼續做昨天沒幹完的活。
他立刻油嘴滑舌地應了好,一溜煙跑到目的地。大早上的器材室裡沒什麼人,只有樂器堆了一地,貼著表演者的姓名。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按照節目單上的順序一一核對,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方便到時候安排學生搬運像鋼琴這類大型裝置至臺上。
這活幹起來很快,沒多久陳明瑞就按照首字母順序理到了“n”,找到了屬於南晴的那把小提琴。
他不由一怔,心中滑過了一抹同情。重重嘆息一聲,隨手將那個天鵝絨黑的盒子抱起來,準備和鋼琴放到一起。
隨著這個動作,罩在盒子上的黑布滑落。
琴盒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開啟,棕木色的小提琴正面朝下地躺在一側,琴頭和絃鈕呈奇怪的歪斜。
陳明瑞心裡咯噔一下,慢慢將琴翻了過來,倒吸了一口涼氣。
琴絃從琴頸處斷裂開來,崩地一下裂開,像是被人狠狠地踩過一腳,悽慘至極。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他發誓自己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盒子,絕沒有對這把琴動手!可器材室又沒有監控,他就算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楚。
陳明瑞咬咬牙,不管了,表演在下午,離現在還有一段時間。就算不能查出罪魁禍首是誰,他也得把這件事說出來,讓南晴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他深吸一口氣,剛要擰開器材室的門沖出去找老高時,一個詭異駭人的猜測湧上了腦海。
陳明瑞猛地急剎,頭狠狠地撞上了牆面。
操!
他有點哆嗦地掏出手機,良心與道德底線在瘋狂掙紮,還是狠心地拍了張照片,給喻逐雲發了條簡訊。
老天保佑啊。
他握緊手機祈禱。
這件事,不會真的是喻逐雲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