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唐宛的父親還在世時,唐家本就富庶,她自然也過著穿金戴銀的日子,貴重的首飾也是有些的。
可是自從生父病逝以來,這半年多的時間裡,經歷的坎坷磨難,還有那些九死一生,叫她早就清楚的意識到。
她唐宛已經不是富家千金了,日日混跡軍營,這般貴重的玉鐲子,一個弄不好在磕壞了,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
所以唐宛二話不說,就焦急的要把鐲子給取下來。
可是看出她意圖的常逸風,卻在握住她的雙手後,向來立於千軍萬馬前,也能坦然自若的他。此刻卻露出難以掩飾的緊張,深吸一口氣後,彷彿鼓足了勇氣,這才鄭重其事的說道:
“宛宛這鐲子不單單只是一個飾品,更重要的是它承載著本將軍對你的一番心意。無論你是否服侍過廢帝趙賀,我常逸風是徵戰沙場的人,那些繁文縟節,門當戶對我根本就不在意。本將軍只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所以你若也對我有意,那你就收下鐲子。若當真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了,你想摘就摘吧,我也就明白你的心意了。”
常逸風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話一說完他就把自己的手給松開了。
可是沒了束縛的唐宛,說實話她心裡,何嘗沒有常逸風。
對方不但是幾次給她解圍的人,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更是叫她日久生情,所以這鐲子若代表著對方的一番心意,唐宛反倒真有些捨不得拿下來了。
唐宛的生身父母已經不在了,如今常逸風根本是在同她徵詢婚姻大事。
可是唐宛又沒辦法徵求父母之命,軍營裡更不可能有媒妁之言了,所以這大事只能她自己來定。
被常逸風熱切真摯的眼神,瞧得很難為情,頭死勁低著的唐宛,好半響後才聲細如蚊的小聲回答道:
“具我所知,出征在外的將領,是不能談婚論嫁的。若等到西征軍凱旋之日,從回到大衛時,將軍還是今日這般,不嫌棄我商賈之女,還曾入過宮的這些經歷。那唐宛自然也不會,辜負將軍這番深情厚誼的。”
一見唐宛這是答應了,常逸風若非怕嚇到對方,此刻真是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以此來表達心裡澎湃的喜悅之情。
“宛宛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本將軍不但喜歡你,更會尊重你。在未向你正式提親前,咱們就算日日朝夕相伴,我常逸風也定會守著男女之別,不會作出逾越之舉的。只要大軍凱旋而歸,你願意這幾年等我,那到時我必一頂喜轎迎你過門,做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絕不叫你受半點委屈,隨隨便便委身跟著我的。”
唐宛並沒忘記,她是以什麼身份入的西征軍大營,真說起來她如今能擺脫,賠笑侍奉的命運,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就算常逸風給不了她名分,只能叫她如軍姬般的,委身追隨在左右,她也沒有任何立場和理由,去不滿抱怨什麼。
哪怕這種沒地位,甚至卑賤到沒名分的處境,也不是她想要的,可誰叫她命如草芥,被發配到這西征軍的大營裡了呢。
可如今常逸風卻再三向她保證,不但要給她正妻的名分,更是在此之前,彼此緊守著禮數。
唐宛被常逸風的理解和體貼,簡直感動的一塌糊塗,若非強忍著,她這會眼淚差點都要流出來了。
“將軍你的情意,唐宛無以為報,這西行的一路上,我會盡自己所能,竭盡全力幫你的。等到了西域,我會努力做好向導,並且去認真翻譯域香寶鑒的殘卷,為將軍還有咱們大衛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