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假,最近朝中事務繁多,朕沒空休息。”
他說著又要起身,苗霜深吸一口氣,終於忍無可忍——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他果斷接管了祁雁身體裡的蠱蟲。
“……唔!”祁雁只感覺渾身一陣劇痛,手腳瞬間不聽使喚了,整個人跌回原位,他拼命想要掙紮,卻動彈不了一絲一毫。
苗霜取下已經溫熱的毛巾,重新浸涼以後狠狠按回他額頭,陰沉沉道:“不想休息一天,那就休息一輩子,我現在就取了你的性命,省得你病死還要多花時間,多浪費藥材搶救你,你就當這個即位五個月就病死的皇帝,也算是載入史冊了,你看如何?”
祁雁感覺到他的攻擊性,慢慢地抿住唇,不敢再吭聲了。
苗霜冷笑道:“怎樣,還折騰嗎?”
祁雁搖了搖頭。
苗霜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聽話就對了。”
白蛇從他袖子裡爬出來,在祁雁身上游走,冰涼的蛇鱗擦過他滾燙的頸側,帶來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涼意。
祁雁就這麼在床上躺著,動不了又睡不著,別提有多難受,向苗霜投去求助的眼神,想請他高抬貴手,對方卻視若無睹。
不知第幾次更換毛巾,明秋終於端著煎好的藥回來了,苗霜接過藥碗,舀了一勺,輕輕吹涼後送到祁雁唇邊:“喝。”
祁雁乖乖張開嘴,喝下了藥。
苗霜拿出自己兩輩子的耐心,親自喂他把一碗藥喝完了,明秋收走空碗,退出房間。
藥力很快上湧,沒過多久,祁雁就感覺到洶湧的睏意,意識在名為疲倦的海洋中漂浮,掙紮著不願下沉。
昏睡過去之前,他最後道:“你不準走。”
“我不走,”苗霜輕聲道,“我保證你醒來以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笑話,藥都喝了,什麼時候醒來還不是他說了算。
祁雁似乎有被安撫道,合上已經灌鉛的眼皮,沉沉睡去。
苗霜長舒一口氣。
總算睡著了,以前生病卻也沒這麼纏人。
他給祁雁蓋好被子,終於能暫時離開,叫明秋進來照顧著,心情有些煩悶地出去透了口氣。
剛好在門口碰上姜茂,對方往屋裡看了一眼,隔著屏風,感覺室內一片安靜,低聲詢問:“將軍他怎樣了?”
“喝過藥,睡下了。”苗霜道。
“病得嚴重嗎?當真如趙戎心中所說,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差不多吧,”苗霜有些頭疼,“病得不輕,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只是表症,根源在於長時間的心緒鬱結,已經開始影響到身體,估計要調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好了。”
姜茂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在苗寨時,他便有幾次說心口疼,和這有關嗎?”
“嗯,”苗霜點頭道,“後來用蠱蟲幫他重塑了經脈,我還以為他這毛病已經好了,誰想到得知雁歸軍全軍覆沒的訊息以後,竟又再次發作。”
“那經久不愈的劍傷,也與這有關嗎?”姜茂又問。
“這我還真說不好,”苗霜皺了皺眉,“按理說,不應該……”
但這傷他的蠱蟲都治不好,連他也無法解釋了。
或許他一直以來都想錯了,祁雁並非與他一起誤入書中世界。
他瀕死時靜止褪色的時空,以及這本不該發生的,脫離“原著”的劇情。
可祁雁現在記憶全無,沒人能為他解答疑惑。
苗霜狠狠一咬牙:“該死的祁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