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松開抱著他腰的胳膊,居然還真嘗試去用內力壓制,卻不知為何渾身沒勁,這內力一散,就再集中不起來了。
“壓制啊,”苗霜在一邊看戲,皮笑肉不笑道,“不是沒病嗎,不是用內力就能治好嗎?快原地痊癒一個給我看看,我的好陛下?”
祁雁嘗試了半天也沒成功,身體綿軟無力,頭腦也昏昏沉沉的,他有些狐疑地看向苗霜:“你對我動了什麼手腳?”
“我可什麼都沒做,”苗霜把手一攤,以證清白,“你這麼厲害,還需要我做什麼?我這個醫師全無用武之地啊,你自己就能搞定一切。”
祁雁百思不得其解:“可我壓制不了了。”
“廢話,”苗霜終於神色一凜,“自己病成什麼德性了自己不清楚?自欺欺人別真把自己騙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滾回寢殿?!”
陡然拔高的音量讓門外候著的太監們齊齊一哆嗦。
居然讓陛下“滾”……也就只有大巫敢說這種話了吧。
祁雁愣了一下,好像終於意識到內力並不能治病似的,撐住坐榻扶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這一起身更是暈得厲害,路都走不穩了,苗霜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又喊來明秋幫忙,兩人半拖半架地總算把人弄回了寢殿。
祁雁被按在龍榻上,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苗霜扶他躺好,吩咐明秋道:“你看著他點。”
明秋點頭:“是。”
苗霜轉身便要離開,卻又被祁雁抓住了手腕,對方滾燙的掌心烙著他的面板,卻沒有幾分力度,只勉強做出挽留,虛弱道:“別走……”
“我去給你配藥,聽話,安靜躺一會兒。”
苗霜嘗試掰開他的手,卻引起對方更大的抗拒,祁雁拼命抓住了他,一隻手力氣不夠,就兩隻手,苦苦哀求:“別走,求你。”
苗霜:“……”
明秋適時地開口道:“大巫,要不您將藥方寫下來,奴婢去抓藥吧。”
“也罷,”拗不過纏人的病人,苗霜嘆了口氣,“去拿紙筆。”
明秋迅速為他擺好筆墨,苗霜一隻手還被祁雁抓著,對方怎麼都不肯鬆手,他只得坐在床邊,就著這個難受的姿勢單手寫完了藥方:“速去,煎好了送來。”
“是。”
明秋快步離去,苗霜輕輕握住祁雁的手,感受著他愈發虛浮的脈搏,又喚來一個小太監,讓他去幫忙打了盆冷水進來。
苗霜將毛巾用冷水浸濕,擰得半幹後放在祁雁額頭,渾身高熱的祁雁被冰得一個激靈,就要掙紮。
“別動,”苗霜按住他的手,“再不降溫,想燒成傻子?”
雖然本來也是個傻子了。
祁雁這才安靜下來,一動不動地躺了一會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怎麼還不睡覺?”苗霜問。
“睡不著。”祁雁嗓音低啞,雖然腦子很沉,身體很累,精神明明已經到了極限,可就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等下喝了藥就能睡著了。”苗霜道。
“嗯……”祁雁思索了一會兒,高燒讓他思維遲緩,“朕不喝藥。”
苗霜:“?”
“朕還有奏摺沒批完。”祁雁說著,竟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好像完全忘記剛剛這個話題已經進行過一遍了。
苗霜一把按住他,又按住差點從他額頭滑落的毛巾,耐著性子道:“批不完明天再批。”
“明天有明天的事,明早還要會見朝臣……”
苗霜眉頭跳了跳:“幫你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