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夫人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趙戎一頭霧水:“告狀?告什麼狀?”
陸暄四下張望一圈, 確定祁雁沒有回來,這才壓低聲音:“小趙兄弟,這段時間, 你可發現陛下有什麼異常?”
“異常?”趙戎不是很理解,“你指什麼方面?”
陸暄一指祁雁放在旁邊, 沒吃完的餅和羊排:“就比如,經常不吃飯?”
“……你一說這個, 確實啊!”趙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光不愛吃飯,還不愛睡覺,話也少了!將軍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就說不是錯覺!”盧小滿道,“祁哥哥明明就是瘦了,比坐輪椅的時候還瘦!”
趙戎撓頭:“倒也沒那麼誇張吧……”
陸暄:“既然如此,那就請小趙兄弟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那位大巫。”
“寫信當然可以寫,但我們怎麼繞過將軍的視線把信交到大巫手裡?要是被將軍看到我們偷偷向大巫告狀, 他肯定會把信扣下的吧?”趙戎問。
“繞是肯定繞不過的,我們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陸暄沖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附耳過來,“我們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祁雁又在營地逗留了幾日,期間,河西傳回戰報, 西蕃聽聞狄歷兵敗的訊息,也跟著退了兵。
幸運的是這一仗大景成功保住了西域,不幸的是, 那位河西老將在戰事中舊傷複發,不治而亡。
祁雁聽到這個訊息,不禁深呼吸,用力閉了閉眼。
“厚葬。”他道。
信使策馬而去,祁雁最後回望了一眼塞北一望無際的草原和萬裡無雲的藍天,沉聲道:“班師回朝。”
他將帶來的部分禁軍留在了朔方,加上從範陽和河東扣下的人,勉強重鑄起塞北防線,此刻,剩下的兵馬整裝待發,準備啟程回京了。
“將軍,”趙戎來到他跟前,“那個……能不能請您幫我個小忙?”
“什麼事?”
“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姜茂,”趙戎小心翼翼地將信封遞來,“上次在京都沒見著,這次我又不回去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就寫了封信給他。”
祁雁接過信封,見他這左顧右盼的窘迫樣,不禁輕笑起來:“只有信?不送別的了?”
“別的也沒什麼可送,送吃的路上就得壞了,算了,就這封信吧。”
祁雁將信封收起:“嗯,行。”
“您一定要交到他手裡啊,”趙戎又叮囑,“也千萬別……偷偷開啟什麼的。”
“怎麼,我在你眼裡是那種人嗎?”祁雁一挑眉梢,“還是說你這信裡寫了什麼見不到人的東西,怕我看見不成?”
“……將軍!”
“好了,”祁雁不再打趣他,翻身上馬,“這便走了,你們保重。”
“將軍保重!”
“一路順風!”
士兵們依依不捨地沖他道別,許多人紅了眼眶,聲音都哽咽起來,盧方將盧小滿扛在肩上,女孩朝他揮手,清脆的聲音漸漸遠去:“祁哥哥保重!”
黑底金紋的龍旗迎風而動,祁雁騎著高頭大馬,身後整齊列隊的兵馬浩浩蕩蕩。
元興元年,七月十四,大景天子祁雁得勝還朝,此役大景大獲全勝,全殲狄歷主力,狄歷遠遁漠北,動蕩的北部邊境重歸安寧。
塞北大捷的訊息傳回京都,晏安城的百姓們夾道迎接天子凱旋的隊伍,京中一時間萬人空巷,滿目歡騰。
祁雁騎在馬上,看著攢動的人潮,聽著這鼎沸的人聲。
上次入京,是大逆不道的反賊,這次入京,又成了英明神武的天子。
祁雁得勝還朝時,苗霜也準備啟程了。
倒不是他想在劍南逗留這麼長時間,實在是脫不開身。
南照舉全國之力孤注一擲,而今大敗投降,邊防虧空,難以為繼,西蕃國君沒能拿下河西,又聞劍南戰事失利,自己好心借出去的援兵,南照不好好珍惜還強搶軍備,不禁勃然大怒,揚言要和南照決裂,蕃照兩國的關系一下子緊張起來。
南照面臨著西蕃的怒火,兵又在大景手裡扣著,左支右絀,隨時有亡國的風險,不得以,南照國君向大景遞來降書,希望大景能冰釋前嫌,施以援手,南照願降於大景,從此對大景俯首稱臣。
這事劍南節度使自然決定不了,只得上報朝廷,一來一回,一個月過去了,苗霜便也只能留下來,等事情徹底結束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