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在玩些什麼……
祁雁抓住苗霜的手,借力站起身來,他感覺十分疲憊,坐在桌邊喝了兩口水。
脖子上被掐出的紅印慢慢褪去,苗霜靠在一旁,視線看向他的領口,剛剛在地上一番折騰,衣襟已經散開,從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看見心口處隱約露出的傷疤。
已經過去許多天了,這劍傷卻一直沒好利索,連苗霜也搞不清究竟是什麼原因。
“你這重傷未愈,又要跑去塞北,身體吃得消嗎?”他忍不住問,“別還沒走到地方就先死在了半道,丟人。”
“重傷未愈……”祁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放下茶盞,“要的就是這重傷未愈,狄歷若不是知道我身受重傷,又怎敢如此倉促地率兵南下?”
“放心吧,夫人,”他說著抬起頭,黑眸重新變得清明起來,“我不會死在半路,也不會死在塞北,但願夫人別死在劍南才是。”
“哈,”苗霜冷笑,“除了生死蠱,你覺得世上還有東西能殺死我?”
他說著向外走去:“我去看看趙戎,趁這最後的一點時間,你好好歇著吧。”
姜茂抬腳跟上:“我也去看看。”
祁雁目送他們離去,垂眼看向自己的掌心。
細細的紅線在掌紋間遊走。
同生共死嗎……
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祁雁唇邊忽然揚起一抹笑意。
倒也不差。
次日一早,兵馬開拔。
祁雁欽點三千精兵作為先行部隊,撥六千良駒,一人兩馬,一匹騎乘,一匹馱少量輜重,交替輪換,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鹿鳴塞。
他們出發後不久,苗霜給趙戎驗看完傷,對姜茂道:“咱們也該出發了。”
趙戎到現在也沒醒來,一夜高燒,今早才退了些。
看來他是沒機會等到他醒來再走了。
“放心吧,有太醫照看,出不了事,”苗霜笑吟吟地看著前來接班的太醫,“你說是吧?”
太醫:“……”
這是造了怎麼孽啊。
前些日子陛下受貫心一劍沒死,他們剛保住了腦袋,這又來了個重傷的。
下輩子不要再當太醫了好嗎?
姜茂站起身來,最後看了趙戎一眼:“走吧。”
兩匹快馬離開京都,一路南下,而祁雁的兵馬正沿著秦古道疾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