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苗族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半袋糧食放進糧車,轉身就要逃跑,眼尖的稅官立刻叫住她:“等等!”
女孩身體一僵。
“躲躲閃閃的,怎麼,心裡有鬼?”稅官拿起她放下的那袋糧食,“我看看——噫!這是什麼?!”
他從袋子裡抓起一把發了黴的糙米,一臉嫌棄地撇在地上,當即抽出馬鞭:“大膽刁民!敢拿這種東西糊弄本官?!”
“啊……別!”女孩看到那袋打翻的米,竟用身體去護,她匆忙跪地扒拉著散落的米粒,不顧米已經髒了,和著土一併收斂進米袋裡。
眼看著馬鞭就要抽到她身上,忽從旁邊伸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一把抓住了揚起的馬鞭,死死拽住。
稅官抬起頭來:“你幹什麼?!”
“大人何必跟一個孩子置氣,”祁雁松開了馬鞭,將半袋米遞到對方手中,“她的那份,我替她繳了便是。”
稅官將信將疑地接過米袋,仔細檢查,抓起一把米湊到鼻端去聞:“嗯,這米不錯,行吧,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你們。”
他把紮好的米袋扔上了糧車,拿著馬鞭對苗民們指指點點:“你們這些刁民,都給我老實點!要是再敢拿些糟米濫竽充數,看本官怎麼收拾你們!”
女孩抱著發黴的米袋,哭著跑開了,人們沉默不語,一聲不吭地排隊繳糧。
趙戎他們把最後的幾袋米搬上糧車,稅官對著賬本仔細核對:“我看看,苗霜家……”
祁雁拿著水袋遞到他面前:“大人辛苦一天了,喝口水吧。”
稅官瞥他一眼:“你還有點眼力價,你這苗人,漢話倒是說得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鳴川。”
“鳴川……”稅官又對起了賬本,“有點耳生啊,你家交了多少糧?我怎麼沒印象呢……”
“剛剛您親自記的,應該在前面那頁。”
“是嗎?”稅官將賬本往前翻。
“大人,我來幫您找吧,”祁雁站到他身側,和他一起看起了賬本,伸手去指,“就在這裡。”
“哪裡?我怎麼沒看……嗯?!”
稅官一句話還沒說完,祁雁指向賬本的手突然回撥,掐住了他的下頜,另一隻手扣住他的頭頂,兩隻手一推一扭,只聽見咔嚓一響,幹脆利落地擰斷了他的頸骨。
稅官甚至還沒反應過發生了什麼,人已經沒了氣息,而不遠處,趙戎狠狠將另一個小吏的腦袋摜上馬車,力道之大,腦漿迸濺。
姜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個小吏身後,單臂鎖喉,那人一陣手腳亂蹬,很快就沒了動靜。
三人一擊必殺只在瞬息之間,不光被殺的人自己沒反應過來,圍觀的苗民也沒一個看懂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有人發出驚叫:“殺人了……殺人了!”
苗霜走上前來,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有些嫌棄地看向趙戎:“下次能換個幹淨的方式嗎?”
趙戎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抱歉啊,太生氣了,沒忍住。”
“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換上,”祁雁道,“誰殺的誰穿。”
趙戎看了看那件沾了腦漿的衣服:“……”
三人迅速換好稅官的衣服,苗霜撒了一把蟲子,餓了許多天的蠱蟲飛速啃食起屍體,很快就毀屍滅跡得一幹二淨。
田語指揮著手下的人搬來幾個大箱子,一一開啟來,裡面是五十把刀、弓十張、弩三把,箭矢若幹。
“這些刀你們一人一把。”祁雁道。
五十人有序上前領取了橫刀,祁雁又道:“善用弓箭,會打獵者向前一步。”
十幾個人出列,看了看弓的數量,又有三人自行退出,剛好分完了十張弓。
祁雁將弩給了姜茂一把,剩下的兩把交給了田語:“此物殺傷力巨大,暫且備而不用,切莫在外人面前拿出。”
所有的兵刃都已分完,祁雁跳上糧車:“我們會趁天黑夜襲刺史府,你們盡量在天亮之前抵達,在附近埋伏起來。”
“明白。”
祁雁沖苗霜伸手:“大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