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完的話被一陣慘叫取代,他渾身痙攣,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滾來:“不要殺我!我認罪,我認罪啊啊啊!是他們讓我這麼做的!呃啊啊啊——”
苗霜卻充耳不聞,他現在沒心情審訊犯人,對身邊的人道:“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帶回去,一個也不準放走。”
“可、可是大巫,他們很多都不是我們寨裡的……”
“那又如何?”苗霜冷冷道,“聖子只有一個,款首也只有一位,既然在款首投票時各寨都沒有異議,那就該認可款首的管理,今日若有一人敢逃跑被我發現,他屬於哪個寨子,哪個寨子的寨民集體連坐,若有包庇,與謀害聖子者同罪。”
苗民們大驚失色:“這,這……”
“大巫說的沒錯,”田款首回到了現場,她已是天命之年,鬢邊有了幾縷白發,氣質卻不減分毫,“聖子被害,事關重大,希望各位配合,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所有事情發生時在附近的苗民都被押了下去,田款首走到苗霜身邊:“我已經讓他們搭好了繩索,可以下山了。”
苗霜點點頭。
他不像趙戎他們那樣有武藝傍身,順著繩索滑到山底無疑是最快的路線。
“今晚多謝款首幫忙控制場面。”他道。
田款首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還請大巫一定保他們性命無虞。”
他們……
時間緊迫,現在不是細聊的時候,苗霜顧不得去問這個“他們”是指誰,只道:“我盡力。”
繩索自山巔垂下,前來搜救的苗民順著繩子一路下到崖底,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座山更是如此,山壁陡峭又是晚上,即便用上繩子,也花了足足兩刻鐘。
姜茂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立刻把面具重新扣到臉上,對趙戎道:“快戴好。”
趙戎也趕緊戴好了面具,又去找祁雁的,打著火摺子四下摸尋一圈,卻沒找到,壓著嗓子問:“糟了……將軍的面具呢?”
苗民已經靠近了,姜茂果斷摘下自己的面具扣在了祁雁臉上,而後身形一閃,躲進暗處。
苗民們點燃火把,很快便找到了他們,看到向久安然無恙,不禁欣喜若狂:“太好了!聖子沒事!”
“我就說聖子有神靈庇佑,肯定不會有事的!”
“聖子沒事,聖子沒事!”
苗民們歡呼雀躍,圍著向久噓寒問暖,竟沒一個人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
趙戎看著他們,雖然他聽不懂苗語,卻能感受到他們的情緒,只覺這一幕諷刺至極,他的手死死按在了刀上,恨不得一刀一個把這些家夥全捅死。
向久看著他們如此高興,自己卻笑不出來,他有些厭煩地推開了他們,向他們身後望去:“阿那呢?”
“大巫?大巫應該還在上面吧,他讓我們下來救人。”
“讓你們來有什麼用!”向久有些生氣了,“你們是會治病還是會治傷?快點叫阿那下來,快點啊!”
苗民們不明所以:“治傷?誰受傷了?聖子您不是安然無恙嗎?”
“不對……剛剛好像還有人跳下來了,那個人呢?是不是他受了傷?”
趙戎站在原地,神色悲慼地看著他們。
很快有人發現了他,苗民們立刻湊上前來,詢問道:“你還好吧?可有受傷?是不是你救下了聖子?”
趙戎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時,才終於有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祁雁,驚訝道:“那裡還有一個!”
“怎麼會還有一個?那人是誰?”
在場的苗民全都不知道事發時的經過,除了那些已經被扣押的人,為數不多的幾個看到祁雁跳下來的卻都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