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怎麼罰?夫人不妨細說。……
祁雁順勢便捉住了他的手, 放在手心裡輕輕摩挲:“罰我?怎麼罰?夫人不妨細說。”
苗霜眯了眯眼,手腕一轉從他掌中掙脫,指尖順著心口一路向上劃, 經過鎖骨,直至挑起他的下巴:“那自然是……”
“鳴川兄!鳴川兄——!”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苗霜還沒說完的話, 他嘴角輕輕一抽,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淡了下來。
真是掃興。
早不回晚不回, 偏偏這個時候回。
趙戎興沖沖地跑上山來,推開院門就闖進了小院,渾然不知自己攪擾了誰的興致。
一抬頭看到站在吊腳樓門口的兩人,曖昧氣氛縈繞未散,他瞬間變了臉色,猛地拔出刀來:“你誰!竟敢趁著鳴川兄不在調戲他的夫人!”
祁雁:“……”
不光被攪擾雅興還被當成外來者的祁將軍幾乎有種把這個家夥從哪來扔回哪去的沖動,好懸才忍住了,摘下臉上的面具,冷冷看著他。
“啊……是、是將軍您啊, 哈哈……”趙戎尷尬地撓了撓頭,趕緊收起刀, 裝作很忙地左顧右盼,“您也真是的,在家裡戴什麼面具……”
“只是試戴了一下,也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祁雁不鹹不淡地說。
“抱歉抱歉,是我太急著見您了,”趙戎趕緊認錯, “我剛剛竟把您認成了某個以前見過的人,可現在再想,竟也記不起究竟認成誰了, 夫人這東西還真是神奇。”
苗霜笑意森然:“拍馬屁也沒用。”
這時,姜茂揹著向久也進了小院,向久一看到苗霜,立刻掙紮著跳下地來,一瘸一拐地跑上樓撲進他懷裡,號啕大哭:“阿那!”
姜茂:“……”
趙戎:“……”
都說小孩翻臉比翻書還快,卻也太誇張了,小醫仙在醫館坐診時始終偽裝得像個小大人似的,終於還是憋不住滿肚子的委屈,一見苗霜就眼淚決堤,好像要把過去一個月強忍的眼淚全哭出來。
幾個軍營裡出來的家夥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束手無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抬頭望天。
苗霜蹲在地上,輕輕拍著向久的後背,放緩了聲音:“怎麼了這麼委屈,他們欺負你了?”
趙戎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蒼天可鑒!絕對沒有!”
向久抽抽搭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許久才紅著眼睛說:“我……被馬顛了一路,屁股都磨破了!嗚嗚……”
姜茂看著正找家長告狀的可憐小孩,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一下:“我們本來覺得時間還充裕,返程打算慢行,可聖子說離四月初八已經沒幾天了,他要早點回寨子做準備,我們只好催馬疾奔……自然顛簸了些。”
苗霜眉尾一揚:“就因為這個?”
“什麼叫‘就’!”向久才有點忍住的眼淚又嘩一下湧了出來,“阿那壞人!把我派去那麼遠的地方讓我給漢人治病,我屁股磨破了都不心疼我!”
“……好好好,心疼你心疼你,”苗霜無奈,牽著對方的手起身,“過來我給你看看。”
他帶著向久回了房間,祁雁走下樓梯,來到院中,四下環顧,卻感覺少了點什麼,皺眉道:“孟叔呢?”
趙戎姜茂和聖子都回來了,卻不見孟永良。
老孟本來年紀就不小了,一路奔波遠赴大疫之地,去了卻沒回來,沒法讓人不多想。
他心裡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聽趙戎道:“將軍別擔心,老孟沒事,他去益州大營了。”
“益州大營?”祁雁一頓,“去那裡做什麼?”
益州是劍南道最大的州,人口眾多,節度使府就設立在此處。
“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們任務完成得差不多,本來都準備返程了,沒想到那位劍南道節度使突然找上我們,問我們能不能去一趟軍營,給他手下病重計程車兵們治病。”
祁雁:“你們見到了那位節度使本人?”
“可不是嗎,他親自來的呢!他說本想把那些人送過來,可又怕一路奔波病情加重,死在路上,便來請我們去軍營出診。”
祁雁皺了皺眉:“疫病竟已傳到了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