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腿好後,已經很久沒用過這個姿勢了,某個瞬間他彷彿回到了新婚之夜,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苗霜不知在屋子裡點了什麼香,那幽邃的香氣在他們交纏的呼吸間見縫插針地往他鼻子裡鑽,他莫名感到頭腦昏沉,眼前有些發暗,他分不清是天色晚了,還是被苗霜吻到缺氧。
意識在難以形容的歡愉和迷離間浮沉,心口的疼痛漸漸消退,繼而浮起某種奇怪的親切感,他不知道那種感覺從何而來,彷彿超越了肉|體的侷限,達到靈魂上的契合。
恍惚之中,似乎又回想起了三清殿,似乎看到了白茫茫的雪,看到絢爛的紅霞燒紅了整片天空,看到大雁從雲端飛過……那景象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他想不起自己是在哪見過,只覺得好生親切。
香爐裡的白煙漸漸散去,一截香灰掉落,那炷香徹底燃盡了。
苗霜按住他的手背,粗糙的摩擦感落在他腰間,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慄,從內至外,來自祁雁的觸感佔據著他身體的每一處。
他親吻著面前的人,想要從他身上奪回他虧欠自己的一切,這個該死的家夥,不守信的東西,可惡的騙子,明明答應他要罩著他,卻連殺了他讓他解脫都不肯下手。
不過,現在插在他身體裡的這把劍,可比刺進他心口的劍舒服多了,雖然他不明白他為何能在那樣的貫心一劍下存活,不明白他早該湮滅的神魂為何還在,但看在身下這把劍還算好用的份上,他可以暫時原諒他。
但有件事他不能輕饒。
他明明再三強調讓祁雁記住他,怎麼還能把他忘了?
某人的記性就那麼差,在心裡留出一小塊地方給他,就那麼難?
苗霜不禁有些生氣,狠狠咬破了對方的舌頭,疼痛讓祁雁瞬間清醒過來,他本能地推開對方,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又要咬他。
但苗霜還不解氣,又埋下頭用力啃咬他的肩膀,直到咬出一圈血淋淋的牙印才算罷休。
劇痛讓祁雁皺起眉,卻沒有反抗,今天苗霜的舉止怪異極了,也許是心情不好想要發洩,給他咬一咬也沒什麼。
他嚥下嘴裡的血腥味,又去吻他,順著他耳根一直吻到下頜,親吻他頸側劇烈跳動的脈搏。
苗霜閉上眼睛,已經到了極致,一陣跳動的絞滯過後,兩人同時安靜下來。
空氣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苗霜伏在他肩頭,舔了舔那牙印上滲出的血。
舌尖輕輕擦過傷口,猶如一片羽毛掃過,祁雁又疼又癢,手臂又收緊了些,沉聲問他:“還要嗎?”
苗霜懶洋洋地趴在他身上,已是不想動了,可他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讓某個人從身到心一滴不落地全給他才甘心,於是他道:“要。”
深埋的東西便又動了,由緩至急,他感覺到那股力量,覺得某人的腿大概是好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究竟折騰了多久,窗外已是濃重的夜色,祁雁本想適可而止,可無論第幾次問對方都還說要,他也只好繼續滿足他……直到他嗓音都有些嘶啞,再問時,苗霜沒有回答。
終於是睡過去了。
祁雁鬆口氣,他也實在是一滴都沒有了,這家夥還真能折騰,就不怕明天起不來床嗎?
哦,他倒忘了,以某人的自愈能力,大概睡上一覺就又生龍活虎吧。
他看著身側睡著的人,心情有些複雜,到現在他也還是沒搞明白苗霜為什麼哭,但他看起來已經沒那麼悲傷了,臉上的表情十分放鬆,似在享受一場好夢。
祁雁俯下身來,輕輕親吻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