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久連連點頭。
“那好吧,”苗霜又拿了一個空碗,給他倒了一個碗底,“嘗嘗得了,小孩子還是少沾酒,我可不想因為灌醉聖子被神靈責罵。”
向久看著那可憐兮兮的一小口酒,直撇嘴。
苗霜端起酒碗,對祁雁道:“慶祝將軍重獲新生。”
祁雁微怔,隨即笑了笑,也端起酒來。
向久急忙加入:“還有我還有我!”
三隻酒碗碰在一起,濺了兩滴酒出來,祁雁將碗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穿喉而過,帶來許久不曾體會的暢快。
向久抿了一口,表情痛苦地直吐舌頭:“啊,好辣好辣!”
黔州官道,驛站。
雞鳴聲聲,朝陽自天邊緩緩升起,穿雲而過,普照大地。
明秋把行李綁在馬背上,系緊勒好,也包括那個裝著人頭的盒子。
明冬起晚了些,從屋子裡跑出來,才發現明秋已經打點好了一切,他們昨夜在這裡住了一宿,現在該啟程了。
他拉過韁繩,牽了馬準備離開驛站:“我們走吧?”
“明冬,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明秋說,“我們就此別過吧。”
明冬錯愕回頭:“你在說什麼?”
“我要返回苗寨,不能和你同行了。”
“為什麼?”明冬瞬間有點急了,“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回京都複命嗎?你還回那苗寨做什麼?”
“你忘了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明秋壓低聲音,“除了拿回聖蠱,還要盯緊那大巫,現在祁雁雖死,卻不代表大巫就會乖乖聽話。”
“這……”明冬陷入糾結,“盯緊大巫,難道不是截止到拿回聖蠱為止?陛下有說之後還要一直盯著嗎?”
明秋:“聽說苗寨馬上就要選出新的款首,新任款首上任後苗寨會發生什麼變化,會不會又起反心,誰也說不好,我們無論如何不該在這種時候離開,可護送聖蠱回京又一刻也耽擱不得,我們只能分頭行動了。”
“你說的也對,”明冬思索片刻,“可那苗寨如此危險,那大巫更是有百般手段,我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你再回去,他們要是對你不利怎麼辦?”
“我們為陛下辦事,哪裡顧得上自己的生死,我們這種人,自幼進宮,這輩子就困在宮牆裡了,苗寨還是皇宮,對我們來說都一樣危險。”
明冬看著他黯然的神色,不禁心裡一揪,緊緊握住他的手:“要不我替你去吧,我替陛下繼續盯著大巫,你護送聖蠱回京。”
明秋卻搖了搖頭:“你不是一直渴望往上爬,取代祝公公嗎?現在最好的機會就擺在你眼前,怎麼能半途而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希望你過得好,還記得我們淨身那天立下的誓嗎?”
明冬聽著,不禁有些哽咽:“茍富貴,勿相忘,不論日後誰發達了,都不能忘了彼此。”
“對,”明秋笑起來,清秀的面容迎著朝陽,“所以你回去以後,可千萬不能忘了我,如果我有機會回到宮中,還指望你照拂我呢。”
“你這人……”明冬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真是的,好,我答應你,我明冬,絕對不會忘了好兄弟明秋,此生此世。”
明秋笑著錘了下他的肩膀,將手裡的包裹遞給他:“東西都在裡面了,聖蠱,盤纏,還有大巫給陛下的信。”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