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馮刺史又是一驚,“南照奸細,竟在黔州?”
明秋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當然,隱瞞了有關聖蠱的那部分,他們離京前被祝公公千叮嚀萬囑咐,聖蠱一事須秘密進行,不可被他們幾個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這……這……”馮刺史焦急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竟有此事,竟會有此事……”
明秋:“據苗民稱,那賈忠畏罪潛逃,已離開苗寨,還請刺史大人即刻發布通緝令搜捕他,若是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呃,這……”馮刺史看起來有些為難,他壓低聲音,諂媚道,“可是二位,這在我治下冒出一個奸細,還殺了朝廷命官,這事要是傳到陛下耳朵裡,我這刺史恐怕是當到頭了啊。”
“馮大人,”明秋嚴肅起來,“奸細在您治下殺害朝廷命官,若真追究起來,您也只是失職,但您若知情不報,那可是欺君。”
“不不不!”馮刺史嚇得臉都白了,慌忙擺手,“不敢不敢,兩位言重了,言重了!我一定據實以報,一定據實以報!”
“如此便好,還望馮大人盡快寫好文書上奏朝廷,我二人即刻就要回京複命,大人的文書若是到得太晚,我們恐怕也趕不及在陛下面前為您求情。”明秋道。
馮刺史聞言,不禁眼睛一亮,沖明秋深深一揖:“多謝,多謝二位!我這就去擬通緝令,爭取盡快將那奸細抓住,將功補過。”
想了想,又說:“不知兩位可還能提供一些更加具體的資訊?比如五官長相、身形特徵之類的。”
“有,”明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畫像,“這是請苗寨中擅長筆墨的苗民畫的,畫技雖一般,但也還算傳神,大人拿著這個,還望早日抓到犯人。”
“太好了,太好了!”馮刺史接過畫像看了一眼,“我現在就去安排!”
他說著風風火火地走了,一刻也不敢耽擱。
而此時此刻,就在正廳的屋頂上,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輕功一展飛出刺史府,潛入附近的樹林裡。
兩個同伴從樹後繞出,與他彙合,兩人一個少了一條胳膊,一個只剩一隻眼,三人當中,竟只有一個還算健全。
獨眼的同伴迫不及待地問:“趙戎,怎樣了?可有祁將軍的訊息?”
被喚作趙戎的青年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痛心疾首地敲打自己的膝蓋,眼眶通紅,語氣幾乎帶了哭腔:“他們說將軍死了!”
“什麼?”獨眼驚得後退了一步,“將軍他……”
斷了臂的青年走上前來:“將軍死了?你看到了將軍的屍體?”
趙戎搖了搖頭,抹一把眼角的淚:“沒有,但那兩個小太監手裡提著一個人頭大的盒子,我聽他們交談,說盒子裡是將軍的首級。”
“可有看到裡面的東西?”
“他們進了屋,我沒看到,不過那刺史親眼所見,聽他的反應,應該不假。”
獨眼撐著刀慢慢跌坐在地,失魂落魄:“將軍死了……我們尋了他這麼久,好不容易快要找到了,居然……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我不相信將軍死了,”斷臂青年眉頭緊鎖,“趙戎,你可有聽到將軍是被誰所殺?”
趙戎哽咽著向他複述了自己聽到的全部。
斷臂青年單手持刀,在兩人面前踱著步:“南照奸細……這就更不對了,將軍一向謹慎,就算武功廢盡,卻也不該被區區一個奸細所害,更何況,聽說他身邊還有個不知底細的苗疆大巫。”
“沒準就是那大巫所害,嫁禍給南照奸細!”趙戎義憤填膺,“我們打聽了這麼久,從京都一直打聽到黔地,才算打聽到那位‘將軍夫人’的身份,萬萬沒想到他竟是那苗疆大巫!和殺害自己族人的仇人成親,他能安什麼好心?!”
“沒有證據的事,還是不要妄下定論。”
“姜茂!”趙戎怒而起身,“你怎麼總是幫那些苗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