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目光一凜,壓低了聲音:“你是說逃出京都?”
苗霜面露贊許:“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這不可能,”祁雁眉心漸漸擰緊,“陛下當年下了大功夫才把我調回京都,把我放在身邊死死盯著,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放我離開就是放虎歸山,他絕對不可能答應。”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呢?”苗霜拿開了他手裡那張礙眼的弓,順勢坐在了他身上,“我有辦法帶著你從這密不透風的牢籠裡逃出去。”
祁雁的心髒突然快跳了幾分。
他從沒幻想過自己還能離開京都,不得不承認苗霜的話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僅僅是短短幾秒鐘,他又冷靜了下來。
“很早我就想問了,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陛下信任你?”他問。
“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總之,這是你唯一能重新爬起來的方法,你要不要選擇相信我這個敵人的敵人,你自己決定。”
苗霜不緊不慢地說著,他並不擔心祁雁不答應,畢竟在原著當中,祁雁就是透過利用原主逃離了京都,才迎來後面的轉機。
不過因為兩人並不是同一陣營,他和原主勾心鬥角了很長時間,傷勢也因此一拖再拖。
祁雁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
“等下次陛下召我進京,我會想辦法讓他答應放我們離去,至於過程你不必多問,若我成功了,自然會告訴你。”
“要是失敗了呢?”
“要是失敗了……”苗霜捧住他的臉,親暱地湊到他耳邊,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祁雁被氣笑了。
溫熱的呼吸吐在耳邊,這個家夥用最膩人的語氣說著最駭人聽聞的話,偏偏還如此理直氣壯。
“好啊,”和這瘋子相處得久了,他也快要被傳染,“我不過一個廢人,若是死了還能讓苗疆大巫給我墊背,我也不虧。”
苗霜唇邊的笑意擴大,十分高興地吻上了他的唇,而祁雁竟也沒有抗拒,他閉上雙眼,回應了這個吻。
這一次沒有腥澀粘膩的血氣,沒有想咬斷對方舌頭的刻骨的恨意,於是這個並不令人期待的吻竟也變得纏綿起來,滾燙的呼吸彼此重疊,這一刻他們彷彿世間最普通不過的夫妻,精神和身體都達到了契合和共鳴——
苗霜搭在他肩頭的手緩緩向下,輕輕挑開了他的腰帶。
祁雁微微蹙眉,打斷了這個吻:“又幹什麼?”
“將軍剛剛幫了我,難道不需要我幫你嗎?”苗霜笑道,“哦,雖然不是你自願的,不過沒關系,我這人向來大度。”
祁雁:“……”
他試圖推開對方的手:“不必。”
“真的不嗎?”苗霜咬了咬他的耳垂,“也許陛下明天就會召我進宮,也許明天我就會行動失敗,你我都會死,就把這當成赴死前的最後一夜,如何?”
不等他作答,苗霜又開口,那語氣有些幽怨:“這段時間為了給你調養身體,我也算是剋制再剋制了,怎麼看也該是個善解人意的妻子,人不盡興就去死,枉為人,將軍若是今夜不滿足我,等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祁雁神色複雜,終是松開了手。
衣帶悄然滑落,昏暗的燭光下光影晃動,略顯異樣的聲音在安靜的臥房內格外清晰,沒人記得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滾上的床,又是什麼時候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