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潮濕的舌頭舔過虎口,祁雁只感覺一陣惡寒,這苗人的每一步舉動都超出他的想象,與其讓他和這瘋子結為夫妻,不如現在就拼個魚死網破。
祁雁疤痕累累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苗霜從他掌心抬起眼來。
好濃烈的殺意……
和那日將長劍捅進他心口時如出一轍。
這才有點泊雁仙尊的樣子。
苗霜眼底的興奮更盛,映得那雙血紅色的眼眸愈發妖豔,他挺直腰身,單手撐住輪椅椅背,壓低聲音:“將軍難道是想抗旨?陛下欽賜的婚事,將軍配合些,對你我都好。”
怪異的觸感硌著祁雁的腿,他身形一滯。
手指被苗霜含進嘴裡,尖齒咬穿了還沒長好的指甲,十指連心的劇痛卻也讓祁雁徹底清醒。
縱然武功廢盡,但憑借過人的耳力,依然能聽到門外的窸窣聲響。
陛下派來盯著他的太監沒走。
祝公公侍奉陛下多年,已是老奸巨猾,如不假戲真做,難以騙過他的眼睛。
這苗人雖舉止乖張,話卻不假。
他現在罪臣之身,只待秋後問斬,沒資格拼個魚死網破。
含著血氣的吻強行闖進了他的口腔,腥鹹粘膩,祁雁五指緊緊扣住輪椅扶手,閉上雙眼。
祝公公在婚房外躑躅徘徊。
陛下命他看好祁雁,他一刻也不敢鬆懈,一守就是一整晚。
天氣已是深秋,夜裡的秋風打在身上,透骨的涼,凍得他在皇宮養出來的肥膘不停打顫,只得搓手哈氣取暖。
當然,最折磨人的並非天氣寒冷。
洞房內花燭晃動,人影交疊,雲雨之聲不絕於耳,聽得他這淨身四十年的老太監竟也口舌生津,身上不存在的物件又短暫地聳立片刻。
府上新僱的下人夜半三更不去睡覺,反反複複掃著那幾片落葉,賊眉鼠眼低聲議論:“將軍被大刑伺候三個月了,竟還能這麼激烈,真不愧是咱們大雍第一猛將!”
“我怎麼覺著是那苗人在出力?嘖嘖,這蠻子就是不一樣,花樣真多。”
“所以這男人和男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做的?”
“好奇?不如你捅開窗紙看看?”
“我可不敢,要不你來?”
下人們嘻嘻哈哈,竟全然不把“將軍”放在眼裡,末了一人道:“怕不是那用刑的放了水,哪有人被嚴刑逼供三個月還能活著的。”
祝公公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尖聲細氣:“再多嘴,小心你的舌頭!”
下人們嚇得一哆嗦,紛紛了住嘴,再沒人敢多說半句,各自散去。
屋裡的動靜一直到後半夜才停,花燭也燃盡了,祝公公實在熬不住,坐在簷廊下打起了盹。
天將明時,他被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吵醒。
苗霜衣衫半整不整地倚在門口,渾不在意肩頭露著半個帶血的牙印,他饜足地微眯雙眼,看向老太監臃腫的身軀:
“祝公公在此候了一宿,可聽夠了?莫不是淨身沒淨幹淨,還對這魚水之事心存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