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白冽帶著魂不守舍的薄鬱回到了虎族,他們商議著等過段日子在回去,等阿孚醒來,也等鷹獸們冷卻好心態。
……
“梆!梆!梆!”
慕右右錘著桌子,剛才因阿姆阿父的相識過程有多開心,現在就因阿姆阿父被冤枉有多憤怒,太可惡了,真是可惡至極!
“阿孚早就先入為主給鷹獸們灌輸了他是受害者的理論,只要殺掉阿父沒人幫阿姆作證,加上他有事先準備好的證據,就算阿姆回去了也是百口莫辯!那個阿犽和阿孚鐵定有一腿兒!”
薄鬱瞅著慕右右的粉拳一臉肉疼,“哎喲,我的右右,別氣別氣,你怎麼比阿姆還生氣喲,崽崽你快幫右右揉揉手,都敲紅了!”
“嗯。”白弋握住慕右右的手輕輕按揉,他看向阿父,兩雙相似的眸子視線交彙,“阿父,這事不能這麼了了,那個阿孚必須付出代價。”
“梆!”
慕右右一個激動又是一錘,“對!阿父阿姆你們等著,要不了多久,那個阿孚必須付出代價,真想也必須大白,哼,狗綠茶、沒臉沒皮撒謊精!”
薄鬱和白冽忽然笑了。
為崽崽們給他們抱不平而笑;為有人毫無保留的信任而笑;為如今一家四口能團聚一起齊心對外而笑,就算真相永遠無法明瞭,他們也滿足了。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卡達的死,我至今想不明白,那頭野獸為什麼會突然發狂,又是為什麼會大老遠的忽略掉所有人跑過來攻擊卡達。”
說到這個,薄鬱慢慢攥緊了拳頭。
“我記得非常清楚,那時我們一家三口剛躲過獸潮,而阿冽正跟著其他族人一起處理落單的野獸。
就在這時候,卡達和阿犽突然找過來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過來的,但卡達上來就要帶我回去,說他相信我,會給我證明清白,也會說服族人們接受阿冽和我們的崽崽,可是……”
一片刺目的白裡結滿了黑紅的冰渣,滿目瘡痍,殘肢斷臂。
明明是血腥味極濃的場面,可生生被酷寒凍沒了嗅覺。
薄鬱緊緊抱著小白弋,冷的瑟瑟發抖。
卡達看了一眼薄鬱懷裡臉色青紫的獸人幼崽,目光有些複雜,但還是解下了身上的披風遞給薄鬱。
“阿鬱!你們披上這個吧。”
薄鬱也沒矯情,接過披風後嚴嚴實實裹住了幼崽。
卡達繼續勸道,“你放心,我知道是阿孚撒謊,我剛才說的那些全是真的,但我需要你回去,只有你回去了,我們才能一起揭穿阿孚。
阿鬱,你的阿父阿姆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薄鬱愣了一下,結滿冰霜的眼睫止不住的顫抖,哽咽,“他們好嗎?”
卡達心髒一揪,下意識放軟語氣,“他們很好,但你阿父一直沒放棄尋你,本來這次要跟我一起來的,但你阿姆生病了,所以沒一直來。”
薄鬱猛地抬頭,“阿姆生病了!”
卡達想像之前那樣拍拍傻阿鬱的腦袋瓜,但餘光撇到正往這邊趕來的虎獸,又悻悻收回了手,“沒事的,就是普通的發熱病,醫師給他配了藥,喝上幾天就好了。”
薄鬱紅著眼圈點點頭,“嗯。”
卡達耐心道,“阿鬱,跟我回去吧,帶上你的幼崽以及...伴侶,你們一起回去,哈哈,我們部落也不是多不得一隻陸地獸人,對吧?”
薄鬱撇了撇嘴,可太冷了,冷了眼淚都留不下來,“卡達,謝……”
“小心!!”
兩道驚懼的吼聲一同炸開。
不等反應,薄鬱眼前驀得一花,整個人被大力推向了另一側。
隨後便是卡達胸口不停湧出的滾燙鮮血,以及卡達瞪到極致,不可置信又滿是遺憾,逐漸失去了光澤的棕黑色雙眸。
那是薄鬱無數個日夜被噩夢驚醒的不敢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