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再不出來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極好的視力讓他清楚的看到半獸人臉上的表情。
邊吃還邊盯著四周動靜的小模樣讓白弋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呼~飽了。”
最後喝了一勺肉湯,慕右右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奇怪的望了下野人離開的方向,這人怎麼去那麼久還不回來。
剛才滿腦子只有吃,現在才發現天色已經差不多完全暗了下來,被暫時遺忘的恐懼也慢慢回籠。
周圍黑黢黢的樹幹植被此時在慕右右眼裡像是隨時要撲上來的妖魔鬼怪,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把手藏在衣袖裡往後挪了挪。
怎麼辦?看來他只能在這裡過夜了。
慕右右壓抑自己不斷上湧的恐懼感,試探的往身後的樹洞裡挪動。
樹洞很大,溫度也比外面略高,很黑,眼睛什麼也看不見。
他只得用手摸索著樹的內壁一步一步往裡走。
走了好一會他才感覺到腳尖觸碰到了一個障礙物,俯身摸了摸,好像是個樹墩子。
繞過去又走了幾步總算踢到了一堆幹草,鋪的很厚上面還有一張粗糙的布一樣的東西。
慕右右心下一喜,這肯定是野人睡覺的地方。
他就小小的借睡一晚,希望野人兄不要突然回來,就算回來也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收留下他。
等慕右右總算找了個角落躺下,順便拉過那層粗糙的布蓋住自己後,緊繃了一天的情緒突然倒塌,恐懼,疲憊,迷茫席捲著他整個人。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去了,還能不能見到他的父母,親人,朋友。
他是在老師同學眼皮子下消失的,不知道疼愛他的父母知道他消失後會急成什麼樣子。
這麼怪異的事情會不會引起關注然後引來奇人高僧什麼的帶他回家。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從小都是被家人朋友護著寵著,雖然皮,但他沒做過壞事,怎麼就被弄到這麼地方受這樣的罪。
慕右右越想越委屈,鼻子越來越酸,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打濕了腦袋下的幹草。
白弋站在樹洞外,聽著半獸人小聲的啜泣聲擰緊了眉頭,這個半獸人聽起來很難過,是害怕嗎?
聲音逐漸安靜下來,半獸人總算是累的堅持不住睡著了。
白弋走進樹洞,在晚上也能清楚視物的獸瞳,一眼就看見了他臨時床鋪最邊角,背對著他,蜷縮著的半獸人。
蓋著布單顯得異常小小的一團兒。
白弋看著佔了他床鋪的半獸人,雖然沒佔多少面積,但避免驚擾到他,只得化作獸形臥倒在樹洞口堵住外邊的冷空氣。
他獸型擁有的厚實皮毛使得他很耐凍,但半獸人不行,要是病了很麻煩。
也許是緊繃了一天的神經和長時間的行走,讓慕右右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等他終於醒過來,逐漸聚焦的視線在天亮帶來的光線下,讓他看清了眼前的幹草和挖鑿得略顯粗糙的樹壁。
昨天發生的一切也重新回到腦海,他沮喪的坐起身,為什麼還沒回去。
“嘶!”
慕右右一聲痛呼,剛才還沒感覺,這一動才感覺到大腿小腿手臂都痠痛得彷彿要離家出走,腳底更是針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絕對是昨天走太久,今天後遺症一下就出來了。
慕右右脫了滿是泥巴的運動鞋,果不其然,腳底襪子已經和磨破的泡粘連到了一起。
望了一眼樹洞外茂密的植被,慕右右深深嘆了一口氣,擰巴著小臉把襪子慢慢脫了下來。
“想我慕右右縱橫長安街18年,居然還有這麼離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