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軒氣笑了:“有什麼可比性?你是我的王夫,他是我的仇人,應真殿下可真出息,非要與我們炎黃的頭號仇敵比一比?”
腦海中閃過那副應龍死相,姬軒眼中頓時就帶了幾分怒意。
“我不喜歡你同我開這樣的玩笑,應真,你要知道,若蚩離真傷你,我拼死也要將他拉下馬,大不了咱們一起同歸於盡算了!”
這些日子徵戰沙場,見了太多生死。
姬軒的脾氣大了不少,想法也更加簡單直接了。
他在蚩離面前一直窩囊,不是沒有動過同歸於盡的心思。
姬軒想過,如果應真也打不過蚩離,他們幹脆一起上陣,大不了搭上他和應真兩條命,拖也要拖死蚩離。
沒了兵主,沒了那些該死的“青銅玄鐵”,九黎不成氣候,炎黃子民才能有活路。
姬軒想開了。
既然他做了這個炎黃首領,就要有為炎黃子民犧牲的覺悟,至於應龍之死,若他真的無法改變,大不了隨他一起去死,再拉個蚩離墊背就行了。
見姬軒生氣,應真反而放心了。
他卸了些力氣,卻還是將姬軒圈在懷裡,緊緊摟著,聲音又恢複了平靜清冽:“阿染,我知你的真心,也不曾疑你,你別生氣。”
姬軒:“……”
這都什麼跟什麼?
應真突然話頭一轉,輕聲問道:“阿染,你想家嗎?”
姬軒頓了一下,心中突然開始發酸。
出來這麼久,他當然想家,想有熊城,想嫘祖,想應真和兩個未出生的孩子,他的小應龍昌意,他到現在還沒見過呢。
姬軒把頭埋在應真胸前,甕聲甕氣道:“想,每天都想。”
應真卻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又恢複了放鬆的姿態,還把姬軒往懷裡又摟了摟。
應真:“回家後,你想做什麼?”
不知怎麼的,姬軒突然就想起了從前的那個家。
剛來到這裡時,姬軒面上不顯,心裡卻著急得很,恨不得立馬就能打完涿鹿之戰,回到現實去,完成那個他嘔心瀝血卻還沒來得及上線的遊戲。
什麼時候?
他把遊戲忘了,眼裡只剩下應真。
姬軒自嘲地笑了笑:“回去帶孩子,我這個爹當得差勁,他們都該怨我了。或者可以把孩子都託付給阿姐,你我還像從前那樣,聽大哥吩咐,給炎黃子民們當牛做馬。”
姬軒嘿嘿笑了一聲。
阿姐估計會罵他吧,想得到美。
應真沉默著,忽然抬手摸了摸姬軒的頭發,像從前那樣,揉了揉姬軒的發頂,眼神中全是安撫與寵溺。
應真:“放心。”
姬軒早已熟悉了應真的安慰。
之前每一次,二人遇到困難和麻煩時,姬軒在外面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回到家中卻會和應真小聲抱怨幾句。
應真不會給他講大道理,只會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聽到最後,或是承諾,或是寬慰一句:“放心。”
有了應真的這句,姬軒還真放下心來。
無論之後將要面對的是什麼,總之他們還在一起。
胸前那錐心的疼痛早已消退了,姬軒頭一回知道,應真的“冷空氣”居然還能治病,他感覺自己又好了,渾身都通泰了。
面對應真,姬軒總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或許,他根本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心意,應真的愛恨熱烈,很濃厚,姬軒不知道怎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