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真怕女魃再說,會洩露天機,招來禍端。
他開口打斷:“夔牛生於東海流波山,青蒼色,吼叫聲如同雷鳴,且伴有日月般的光芒。你既受命於玄女,便不可拖延,我們即刻出發。”
女魃一記白眼掃過來,就連嫘祖的眼神中都增添了幾分幽怨。
哪有讓自己剛出生的女兒上戰場幫忙的!
不過想想也是為了姬軒,嫘祖也就沒說什麼,心裡也怪應真殿下太不近人情,不怪侄女生下來就與他不親近。
女魃走上前拉住嫘祖的手,將掌心的銀色小龍遞給她,眼中滿是對幼弟的呵護。
“姑母,昌意雖繼承了龍形,卻也只是個普通的人族oega,想要化形還需些時日,我與殿下不便帶他出行,就交給您照顧了。”
嫘祖小心翼翼接過那銀色小龍,心頭一陣發軟。
“你們放心,我定會照顧好昌意。”
交代好姑母,女魃便隨著應真一起走出了寢宮。
父女二人的資訊素都是“冷空氣”,走在一起,像兩座移動著的冰山,一大一小,誰也不貼著誰。
應真突然想到了姬軒曾提到過的女王,輕聲問道:“你可曾陪伴在你爹爹身邊,或是如夢,或是附身,多次幫助於他?”
女魃瞥了應真一眼,還是認真回答了父親的問話:“方才倒是入夢了一次,告知爹爹夔面鼓的事情,我們找不到爹爹的位置,還得讓他那邊派人來取牛皮,製成鼓面。”
應真點點頭,也沒多問。
女魃的話,在他這裡便是預設的意思。
“走吧,別讓你爹爹等太久了。”
說完,應真便立刻化作一道銀色光芒飛向天際,女魃瞪了那空中巨大的銀色巨龍一眼,也飛身上前,化作一條墨綠色的小蛇跟在應龍的身旁。
什麼父親!也不知道等等她!
夜幕低垂,墨色如瀑。
應龍翺翔而出,銀色的鱗片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周遭掀起的風浪如潮,遊動著的龍身,帶起一陣陣凜冽的勁風。
墨綠色的小蛇緊隨其身側,與應龍並肩同行,她身姿輕盈,靈動遊走,鱗片上泛著翡翠色的光輝,宛若精雕細琢的一件珍寶。
看著纖細的小蛇,應真到底還是柔情了不少,用“冷空氣”將她托起,為她遮蔽著風浪,女魃懶得自己飛,樂得自在,軟綿綿地纏在應龍的背上。
應真心中生出一絲不忍,輕聲問道:“女魃,你既繼承了我的神力,可知參與此事,後果是什麼?”
女魃可是天生靈智,又怎會不知。
她怪應真讓爹爹受苦,卻不怪應真將自己也置身險境。
“我自然知曉。”清脆的聲音在應龍的耳邊響起。
這次女魃沒有和他賭氣,而是語氣恭敬道:“父親,我與你心相同,願意傾盡全力,保護爹爹。”
沉寂了一整夜的應龍殿下,終於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龍須在風中翩然舞動,冷空氣嚴密地保護著纖弱的小蛇,不讓一絲風鑽進去,女魃靜靜地閉上了眼,在應龍父親的背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與此同時,桃仁墟的白霧中。
姬軒正帶著炎黃部落的將領們,趁著夜色突破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