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條威風凜凜的五爪銀龍從中盤旋而出。
他繼承了應龍的身軀,鱗片散發著柔和的銀光,只見他遊動到那小蛇的身旁,親近地纏了上去,發出了一聲稚嫩的龍吟。
應真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這應龍是他的兒子,就是這性格……好像遠不如他阿姐強硬,往後怕是要吃些虧。
更讓應真有些難以接受的是,這居然是一條oega應龍。
應真有些隱隱的擔憂,若自己不在,他能否撐得起應龍的職責……罷了,總還有女兒和阿染幫他。
應真看得明白,嫘祖卻在一旁幹著急。
這一蛇一龍她是瞧見了,其他的她一點也看不分明啊。
嫘祖用胳膊肘懟了懟應真,想問這到底是生了個什麼,又覺得不妥,換了個說法,問道:“殿下,這兩個孩子該如何稱呼?”
早在姬軒懷著子嗣的時候,應真就與他說好了。
那時姬軒還不知自己懷的是雙胎,問應真給孩子取什麼名,應真只說:“第一個孩子,便喚作女魃,第二個孩子,就叫昌意。”
那時姬軒還笑他,一個還沒有,倒連第二個都想好了,況且這第一個名字一聽就是個女孩兒名,若是個男孩,豈不是要怪他?
應真只說:“會是個女兒的。”
見嫘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應真也不賣關子,立刻給嫘祖解釋:“阿姐是蛇apha,喚為女魃,弟弟是應龍oega,喚為昌意。”
嫘祖點了點頭,心情有些複雜地看著面前的一對小侄,想不通為何殿下與阿染竟然生得出一條女蛇。
還沒等應真解釋,那綠色的小蛇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個六七歲大的女童模樣,那還只有手指粗細的銀色小龍便盤在她的手掌中,安心地睡下了。
應真看著她,女魃一身淡雅的青衣,上面印著淡色的花紋,似蛇鱗般散發著光暈,一頭烏黑長發,用一根墨綠飄帶隨意束起,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邊,鬢角兩側還有些淡色的鱗片圖騰。
小小的女魃,臉蛋圓圓的,肌膚如羊脂玉般細膩光滑,泛著淡淡的熒光,彎彎的眉毛,眼睛似姬軒微微上挑,但總體看著還是圓眼,一雙黑色的眸子,透露著幾分不屬於孩童的沉穩單薄,朱唇微微抿著,神色間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清冷與傲然。
她抬眸看向應真,神色淡淡的,敬佩但不害怕,清亮的聲音如泉水叮當響起:“女魃見過殿下。”
嫘祖:“……”
就算是應龍的孩子早慧,這是不是也太早了點?
女魃的目光掃過旁邊一臉菜色的嫘祖,竟然露出了一個笑意,在那張本就豔麗的小臉上顯得格外明亮。
她輕聲道:“姑母不必驚慌,我的確是應龍殿下與大鵬鳥爹爹的孩子,只不過我受了玄女之託,天生開啟靈智,因此不必修煉,天生便能化形,嚇著姑母了。”
嫘祖哪能承認自己被親侄女嚇到了,趕緊恢複了親和的神態。
她目光慈和地看向女魃,柔聲道;“怎麼會,姑母喜悅得不得了,見你出落得如此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嫘祖的眼眶微微濕潤,心裡跟著發酸:“你爹爹若是見了你,不知該有多高興。”
她可憐的阿染,一生下這兩枚蛋便奔赴戰場,音信全無,連親子降世都不能見到,還不知道又遭了多少罪。
女魃聽了,兩道小小的眉毛蹙起。
她看向應真,立刻換了一種語氣,明顯有點責怪的意思:“戰況緊急,我便不與殿下多客套了,九天玄女託我轉告,在這世間,唯有夔皮鼓才能擊敗蚩離,擊潰九黎的軍隊,還望殿下盡快尋到夔牛,助爹爹一臂之力。”
應真心中有些吃味。
女兒與他不親近,喊阿染便是爹爹,叫他就成了殿下。
女魃貼心地給嫘祖解釋道:“我與阿弟皆是應龍與人族的孩子,弟弟繼承了殿下血脈,將會以人族之神傳承龍脈,而我則繼承了殿下的神力,還帶著玄女的指引,我與殿下將會合力,助爹爹登上九州大地的巔峰之位。”
嫘祖有些驚訝,從前姬軒要與應真成親,說是要繼承應龍血脈,她還以為只是開玩笑的,卻沒想到在侄女口中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