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兩天不見。
應該是在發現他消失後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正如這些年為了追尋他的身影,沒有結果地關注了他好久好久。
一想到這裡就為竇章感到心痛,他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提前告知竇章一聲,後悔太心慌導致錯過了竇章打來的電話。
沈佩瑜鼻尖、眼角都染上紅暈:“你也知道,你也知道被瞞著有多不好受。”
竇章不由得屏住呼吸,唯恐自己會錯了意,兩道相連的脈搏強而有力,緊貼著血肉攀上心髒,連靈魂都在顫抖。
“小瑜……”
竇章彎腰,腦袋埋在他頸邊,悶悶叫自己名字的震動順著骨骼被身體的每個角落感知,沈佩瑜不可控制地,心跳漏了半拍。
“眼圈都黑了……”沈佩瑜伸手撫平竇章皺巴巴的衣領,呢喃道,緊接著他唇角彎起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我說了要想一下,又不是要甩了你,著急什麼?”
竇章嚥了咽口水,喉嚨發幹:“所以……你考慮得怎麼樣?”
沈佩瑜有意板著臉:“你還沒有正式跟我道歉。”
沒有預留思考的時間,竇章飛快:“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極逼仄的空間裡,感受到身下被迫與自己相貼的心跳,竇章停了動作。
“對不起……”他艱澀地喘了口氣,“不該騙你,不該設計你……讓你住進我家。”
不該喜歡你那麼久卻一直不敢張口,不該在總在需要鼓起勇氣的關鍵時刻退縮,不該因為懦弱錯過你好多年。
目光交彙的霎那,竇章讀懂了沈佩瑜眼神裡藏著的、甚至比他還要堅定的東西。
沈佩瑜如駭浪滔天的、能夠越過底線的感情早就給出去了,他遲鈍如斯,察覺到的不及萬分之一。
所有苦楚在這一刻化為濃重的呼吸,化為熱氣沖出體內,竇章手臂環在他腰際,逐漸收緊:“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沈佩瑜回抱他:“嗯。”
美好總是觸不可及,沈佩瑜不明白為什麼總在無限接近的時刻被打斷。竇章等他等得心沉,他知道。
兩個人都是難得的狼狽,他見過竇章最落魄的樣子,竇章也見過他的,他們和每一對相愛多年的情侶沒有什麼區別,自然又俗氣。
因為總是被欺騙所以討厭欺騙,因為太喜歡竇章所以原諒欺騙。
如果竇章的感情註定濃重到偏執,偏執到像座監獄,那麼他其實甘願畫地為牢,甘願任這個人在他的生命裡留下如影隨形濃墨重彩的一筆。
沈佩瑜踮腳在他喉結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觸碰:“我原諒你,是因為我也喜歡你,以後不能這樣,要告訴我。”
緊接著被按著深入,竇章低頭抵上他的額角,貪戀著他的溫度。
然後他就發現沈佩瑜哭了,哭得傷心,拖著他的脖子不敢鬆手。
“別拋下我好不好?”
這話本該自己來說,卻由沈佩瑜搶先出口,竇章無言,心口滾燙的熱意翻湧上來,只好拍著沈佩瑜的背,一次又一次地堅定重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