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瑜不解:“去哪?”
“當然是去我家了。”
沈佩瑜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僵住,慌神的下一秒聽見張爍解釋道:“噢,是這樣,張肅很喜歡你,想邀請你去家裡坐客。”
他表情緩和了些:“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一會跟鄒楠還有事,坐客就不用了。”
張爍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旁帶了帶,卻沒有再松開手:“你坐得太遠了。”
整條手臂瞬間繃緊,喉頭發緊,心髒劇烈跳動,而張爍竟然還在沖他笑:“那麼緊張幹什麼,聊聊而已,坐。”
沈佩瑜不再壓抑情緒:“張總,您這樣不合適吧,再怎麼說我也是趙主任的同事,何況我和鄒楠是什麼關系您也知道,您揹著他給我施加壓力是什麼意思,您給過他尊重嗎?”
他早該猜到張爍心思沒有那麼單純,不會輕易放棄。
本就離得很近的兩人距離再度縮小,而張爍的下一句話是沈佩瑜怎麼也想不到的。
他笑得含混:“你應該看得出來吧?我挺喜歡你的。”
心底緊繃的那根弦瞬間斷裂,沈佩瑜臉色一下變得煞白,猛地抽出手站起身:“我要回家了——”
他逃也似地往門口跑,直到背後傳來氣定神閑的一句——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門竟然上鎖了。
腦中發出“轟隆”一聲巨響,沈佩瑜背靠在浮雕大門上,一眨都不眨地盯著張爍,不敢移動分毫,聲線顫抖:“你要幹什麼?!”
張爍沒有動作,鼻息輕哼了一聲:“你以為是誰讓邀請函上加上你的名字的?我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你啊。”
冷汗簌簌地往下淌,沈佩瑜嚥了口口水,觀察著四周。
這房間看著不像有別的出口,唯一出路雖然被堵上,但外面可全是人。
張爍始終鎮定沉著地任他獨自慌亂,看上去戲耍他的成分更多。
何況張肅、趙晟、鄒楠這三個人橫在他們中間,張爍應該不敢真對他做什麼。
這也是他到現在也沒有向人求助的原因。
張爍不滿地搖搖頭:“還有,什麼叫我揹著他給你施加壓力,你以為他不知道?”
沈佩瑜:“你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遲遲未到,很難猜嗎?”
張爍冷笑著,眯眼看過來的眼神與其說是不屑,更多的竟然是憐憫。
沈佩瑜瞪著他,頓時有些站不住了。
兩個小時前,他坐在鄒楠車裡副駕駛的位置。
鄒楠手緊緊捏著車鑰匙,攥緊了又放。
事實上並沒有沉默多久,早已給過他更多思考的時間,鄒楠嘴唇緊繃成一條線:“你先去吧,我想起有個檔案沒拿,一會再上去。”
沈佩瑜沒有多想,先下了車。
“等等——”
沈佩瑜不明白他為什麼沉默,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看自己。
等了良久,鄒楠忽然笑了,語氣放鬆對他說:“今天這麼打扮很好看。”
今夜無月,連星星也不見幾顆,近兩年霧霾治理行動相當成功,已經很少見這樣濃稠的陰霾天氣了。
那目送他上樓的眼光十分複雜,灰濛濛的夜映在鄒楠眸子裡,襯得他眼底混沌,一絲光亮也無。
張爍顯然不滿意他在這種狀況下也能神遊天外,不耐煩地調整了下坐姿,輕“嘖”了一聲。
“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請你來這兒,是你男朋友同意了的,他也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
沈佩瑜垂著眼:“……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提前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