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撲撲的,一小撮劉海汗濕貼在額頭上,頭頂的頭發頑皮地翹起來,跟小孩似的,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有多招人喜歡。
“別走……”沈佩瑜輕聲呢喃道。
竇章本想去翻溫度計,因為他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沈佩瑜伸出一根手指拽住了他。
這人半夢半醒間連尾音帶上了不自覺的撒嬌。
兩根手指就這麼互相拽著,竇章心裡五味雜陳,不想走,也不敢回握,生怕到手的幸福悄悄溜走。
想了又想,最後伸手把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摘走。
他越靠越近,著魔一樣用手心去觸碰沈佩瑜的睫毛,差點把人弄醒,又觸電一般收回了手。
明明身體已經極度疲憊,大腦卻清醒地不得了。
竇章盯著灰濛濛的天花板發愣。
沈佩瑜迷迷糊糊看到了一個黑影。
家裡通常只有兩個人,潛意識裡就將對方認成了枕邊人,朦朧間輕聲呢喃:“鄒楠?”
黑影一動不動,時間的流逝變得極其緩慢,或許是五秒,又或許是五分鐘後,那人答了一聲。
“嗯。”
沈佩瑜重新閉上眼,側過身,一條手臂耷拉到床沿下,半個身子都暴露在空氣中,嘴裡還在嘟囔著:“熱……”
沈佩瑜唯獨睡相不太好,喜歡踢被子,竇章只好不厭其煩地給他蓋上。
他不光沒煩,還覺得這樣的一來一回很有意思。
這人離了他的照顧可怎麼得了,竇章心滿意足地想。
好像這麼大個人了真會因為一個晚上不蓋被子就死掉一樣。
大腦得到充分休息後沈佩瑜悠悠轉醒,發現自己一直抓著的東西原來是竇章的手,觸電似的松開。
“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兩三個小時吧。”
“你就一直蹲在這兒?”
竇章點頭。
“多不舒服啊。”沈佩瑜佯作慍怒。
“這有什麼。”
“你記不記得你大一那次,你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沈佩瑜不知道回想起了什麼,剛剛還迷離的眼神在他臉上聚焦,噗嗤一聲笑出來:“對啊,那時候你特高冷,臭屁的不得了,要不是這張臉,早讓人揍了吧。”
“別提我黑歷史了行麼。”
竇章耳根微微發紅,嘴上說著拒絕的話,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嘟”一聲。
沈佩瑜翻身爬起來:“你剛下飛機,肯定沒來得及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