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闊別已久
手腳冰涼，臉卻發燙，喉嚨像火燒，沈佩瑜幹咳兩聲，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希望得到片刻喘息，即便如此，從醒來後發現竇章仍昏迷著，到把人捆成一隻八爪魚，沈佩瑜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雙層軍用繩索，非常結實，只要手法正確大象都掙不開，原本是為了高空逃生準備的。
不止下半身疼，沈佩瑜渾身都是被大手掐出來的烏青，他顧不得疼痛，把人結結實實地困了十幾圈，推到最裡面一間臥室上了鎖，才終於卸力倒在地上。
緩了很久後，已經分不清是屬於誰的一身黏膩終於提醒他去清理，開啟水龍頭後才想起已經停水了，沈佩瑜不死心，把所有開關依次開啟，依舊沒得到多少幹淨的水源，只好渾身赤裸地坐在馬桶上等。
身體裡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緩緩向外流淌的感覺實在是太差了，沈佩瑜低頭觀察自己，腦子“轟”地一聲，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饒是做好了九成的心理準備，還是被自己的慘狀嚇了一跳。
胸口上密密麻麻都是吻痕，從暗紅色到青紫色，兩腿間更是被又親又掐，已經幹涸的精斑黏著在面板內側，慘不忍睹。
始作俑者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沈佩瑜透過窗戶看著他一動不動的背影，恨不得沖進去將人暴打一頓。
手止不住地發抖，屋子裡溫度太低，穿堂風“呼呼”地刮，很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他的體溫在升高。
估算著差不多排幹淨後，沈佩瑜拿毛巾粗略地擦了擦身上，找到一件厚厚的浴袍裹在身上，在屋子裡一陣翻來倒去，打進去兩管竇章帶來的營養液，又剝了一顆糖塞進嘴裡，過了很長時間後才終於緩和一些，有了腳落在地上的實感。
大雨終於停下，積水已經沒過了路燈的一半，不知道過多久才會退去，城市一片瘡痍，街上仍舊不見一個人影，看來等人找到他們這片受災正中區還要很長的時間。
通訊裝置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沒有任何訊號，無一例外，什麼也發不出去，什麼也接收不到，彷彿這棟樓……整個世界只剩他們兩人。
忽然傳來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發呆，沈佩瑜身體不自覺顫抖了兩下。
竇章醒了，正掙紮著想逃開，猛踹一切接觸得到的東西。
沈佩瑜很慶幸他沒買到假貨，哪怕繩子已經勒進竇章肉裡了，還是依然堅挺地沒有絲毫斷裂。
竇章似乎也意識到情況不太一樣了，力道漸漸地小了些，臉上竟然浮現出委屈的神色，過了一會開始隔著道門沖著他的方向喃喃自語。
“老婆，老婆別怕我，老婆我愛你……”
他難耐地往沈佩瑜的方向爬，卻又被繩子束縛了回去，像失了智的小孩。
“老婆你看看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叫喊聲中竟然帶上了一絲哽咽。
沈佩瑜透過窗戶看著他，看著他因為不斷掙紮身體勒出血痕，因布滿情慾熱氣蒸騰的臉，已經很難定出焦點仍不忘到處尋找他的眼神……
不比自己還休整了好一會，竇章從來到這裡之後就持續不吃不喝——更別說他是怎麼來的，他一直在超負荷地消耗自己，體力耗完了就是在耗命。
竇章為了他在耗命。
這樣下去不行。
沈佩瑜內心極巨煎熬，天平的兩端瘋狂博弈著。
易感期apha如果無法得到滿足，對身體將造成沉重的打擊，輕則資訊素紊亂，重則……危及生命的先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可是，讓這樣的錯誤延續下去，如果鄒楠知道了呢？如果竇章清醒之後後悔了呢？
作為同學，作為最好的朋友，他不能……他不能眼睜睜看著……
沈佩瑜開啟門，環抱著腿坐在地上，跟竇章面對面卻隔了一整間臥室，低燒令他腦袋發昏，他埋著頭，幾乎不能正常思考，過了很久，他抬頭定定望向竇章的方向，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
“你要答應我，不能對我使用暴力，不能傷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