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白
周維敏第一次注意到付允,是因為他總是獨自坐在教室角落,低頭畫畫。
班上的男生笑他是”怪胎”,說他總盯著窗外發呆,像個小傻子。付允從不反駁,只是抿著嘴,把畫本往懷裡藏了藏。
周維敏原本沒想多管閑事。
可那天放學,他看見付允蹲在花壇邊,小心翼翼地把麵包屑喂給一隻瘸腿的麻雀。陽光落在他睫毛上,映出一小片溫柔的陰影。
“…怪什麼怪,明明很可愛。”
於是第二天,周維敏主動坐到了付允旁邊。
”你在畫什麼?”
付允嚇了一跳,差點把鉛筆摔在地上。他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翻開畫本——上面全是窗外那棵梧桐樹,從發芽到落葉,每一張都細致得不可思議。
周維敏盯著他微微發紅的耳尖,突然覺得,這個”怪胎”比班上任何一個人都有趣。
初中
他們隔了六班級。
周維敏偶爾會在走廊遇見付允,對方總是低著頭快步走過,像在躲避什麼。有幾次,他想開口打招呼,可付允已經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溜走了。
“……為什麼躲我?”
周維敏在初二那年發現付允的儲物櫃被人塞滿了垃圾。
他站在走廊拐角,看著付允默默蹲下身子,一點一點撿起散落的課本。付允的指尖在發抖,但表情平靜得可怕——像是早已習慣這種對待。
周維敏的指甲陷進掌心。
他最終沒有沖上去揍人,而是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悄悄把自己的新筆記本塞進了付允的課桌的抽屜。
懦弱。他盯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指節想,我真是個懦弱的人。
高中
終於分到同一個班級了,再見面時,付允長高了不少,可依然瘦得讓人心疼。
周維敏看見他被幾個男生嬉皮笑臉的當面侮辱。那一刻,他腦子裡名為理智的弦”啪”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