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消除孽障就得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
戴望星點頭。
“她犯下的罪孽那麼多,光是被她拐賣的孩子就四五十個,她就算是死在了孔曉蓮的墓前,頂多也就是還了孔曉蓮的孽障,別人的呢?”
“孔曉蓮的兒子是開始,這份孽障是最重的。”戴望星說。
陸長風:“你不是說要消除她身上所有的孽障,他兒子才能蘇醒,按照你這個邏輯,她就得彌補所有被她傷害過的人,這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
“她頂多是消除了其中一個,就當作是最大的那個,這樣她兒子也不一定醒來,她已經死了,她兒子沒醒來,就沒有任何後果嗎?你能跟她保證她的兒子必然醒來嗎?”
戴望星:“這要我怎麼保證,根本沒法保證,她兒子醒不醒得看命。”
“你不是她兒子不醒的原因是她身上的孽障太多了?”
“是啊。”
“她還完孽障,她兒子就一定會醒過來嗎?”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這得看命,看天意。”
陸長風:“也就是說你沒有十足的把握林翠英死了她的兒子就能夠醒來,但你還是告訴了她這麼做她的兒子會醒,她相信了你的說辭,請你協助自殺,來抵消她對孔曉蓮的罪孽。”
“我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她自己要死,我有什麼辦法。”
戴望星一臉的是無辜的表情看著陸長風。
陸長風無視了他的表情,跟他說:“照你這麼說,你的殺人動機就不純粹是你說的那樣只是協助自殺。”
“我怎麼就不純粹了。”戴望星無語了,“這就好比你是個商販,你的鋪子售賣菜刀,正常人都知道菜刀是很鋒利的,你跟買菜刀的人說,這菜刀很鋒利,可以殺死人,結果那個人真的用你賣的菜刀殺死了人。這跟賣菜刀的人有什麼關系嗎?”
“你的情況和你舉的例子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麼就不是一回事了。”戴望星覺得就是一回事。
陸長風說:“商鋪小販賣的菜刀是工具,他事先並不知道顧客買刀用於殺人,而你事先就知道林翠英的訴求,也是你告訴林翠英只有消除了她身上的孽障,她的兒子才能好起來。”
一個事先不知情,一個事先知情。
陸長風問戴望星:“你為什麼幫助林翠英自殺。”
協助他人自殺自身也會有負罪感,很少會有人同意協助他人自殺,並且還要承擔法律責任,大多數人都怕這件事牽連到自己。
戴望星倒是反其道而行。
陸長風想知道戴望星為什麼會這麼做。
戴望星說:“我樂於助人啊。”
陸長風當然不會相信他這套說辭,“你一句樂於助人,就輕飄飄地結束了一條生命。”
戴望星:“我都說了不是我要她死,而是她非要去死。”
“其中就沒有你的引導嗎?”
在不要確定自己的目的一定能夠達成的情況下,就這麼輕易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了陌生人。
戴望星:“不管你信不信,都是她自己非要去死的,我頂多就是個協助殺人,而且我有免責宣告,如果真的是我主動要殺她,我怎麼可能拿到她的免責宣告?”
戴望星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嘲諷陸長風:“動腦子想想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