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道:“立刻申請批捕令,將蔡雲控制住,我帶著批捕令過去,趁熱打鐵,看看能不能突破蔡雲的心理防線,把廖清雅受到不法侵害的證據做實了,這樣後面查起來壓力也小一些。”
“我陪你去吧。”蒯櫟說。
陸長風搖頭:“不,蒯隊你還是留在警局,有什麼你也好及時支援,我帶井玏去就行。”
蒯櫟:“行,那我就留下,負責查廖清雅在樹洞裡的留言。”
陸長風帶著井玏返回醫院。
蔡雲看到陸長風他們去而複返,不似前兩次那般從容了。
“兩位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
陸長風道:“相信你肯定聽過一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蔡雲低著頭微微一笑:“中國應該沒有人不知道。”
陸長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廖清雅已經坦白,如果你還不坦白,那之後所造成的任何後果,也就只能你自己承擔了。”
蔡雲沒有立刻回應。
陸長風跟她打起了感情牌,“你不止一個孩子,秦馨能夠在病床前照顧你,可見你們感情也是很好的,辛辛苦苦照顧秦鷗那麼多年,給他生兒育女,到頭來他連藥費都不給你,讓你自生自滅,是廖清雅,這個不被你疼愛的女兒,救了你的命。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我們都知道,但你虧欠了廖清雅,也是事實。”
“現在你的丈夫被你的女兒殺了,二女兒又親眼所見自己的父親被殺,小兒子還那麼小,就算你一點也不愛廖清雅,難道你不為你的小女兒和兒子考慮一下嗎?”
蔡雲低頭不語。
陸長風繼續給她分析利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秦馨才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秦羽還在上幼兒園,爺爺奶奶就算把這兩個孩子寵成了寶,他們年齡也不小了,將來兩個老的一死,你覺得秦飛跟你這種關系,會好好對待弟弟妹妹嗎?”
“何況兩位老人要是知道是你的女兒殺了他們的兒子,你真的覺得他們會好好地對待你的孩子嗎?現在對廖清雅好已經來不及了,錯誤已經釀成,可秦馨秦羽還來得及,你還有補救的機會。”
蔡雲被說得淚眼婆娑。
見她有些動容了,陸長風繼續發力:“當年你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讓她受盡了苦楚,現在有個機會就擺在你的眼前,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一切說出來,保護她一次,替她討一次公道,這是你唯一一個能夠彌補她的機會了。”
在陸長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努力下,蔡雲鬆口了。
“當年的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無奈。”她道:“因為她是個女孩,我在前夫家裡沒少受氣,打罵是家常便飯,我的苦難幾乎都源自她是個女兒。”
陸長風否定了她的觀點:“你的苦難不是源自廖清雅,而是你的公婆和前夫本身就不是好人,他們重男輕女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你前夫本身就有暴力傾向,跟你生男生女無關,你的公婆根本就不會站在你這邊,他們只會冷眼旁觀,否則怎麼會在你接連生下兩個兒子後,還是會被毆打,在你前夫意外身亡後,你和你女兒直接被掃地出門,本質他們兩個老的就沒有把你當成家人,更不會念你照顧他們的辛勞。”
蔡雲心裡其實清楚,只是她在逃避。
她逃避所帶來的惡果,就是讓廖清雅承受了一切。
而她又順理成章地覺得廖清雅才是一切的源頭。
“她的身上流著我前夫的血,我每一次看到她,就會想起我被前夫毆打的日子。”蔡雲哭得稀裡嘩啦的,“我知道這不怪她,但我的情緒需要一個宣洩口。”
“可是廖清雅又做錯了什麼呢?當初是你要生下她的。”
“可我也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我要被他們毆打呢?”蔡雲捶著自己的心口,問陸長風:“我做錯了什麼嗎?我被打難道是應該的嗎?”
“家暴當然是不對的。但有很多解決的方法,你什麼都沒有做。”陸長風說:“從你前夫第一次對你家暴開始,你就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你自己,離婚,遠離他,你有手有腳,難道養不活自己嗎?”
蔡雲搖了搖頭:“你太理所當然了,你是男人,社會是偏向你的,你離婚再娶,娶十個八個都行,我們女人離了婚,一輩子都抬不起頭。”